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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门三重反转,纨绔子丧尽天良◎

俞星臣先前派人去传跟乔小舍一伙的那几人。

除了死去的丁镖之外, 还有鸿胪寺主事之子陈少戒,忠宁伯之孙欧逾,以及宫廷禁卫黄校尉之子黄鹰杰。

巡检司的人先前到了国子监, 却只带了陈少戒回来。

原来从昨日事发后,欧逾便已告假回家, 而黄鹰杰也在今日早上被黄家接了回去。

先前青叶遇到的灵枢, 就是往黄家去带人的。

俞星臣先审问陈少戒。他是个眼睛略小, 平常十分爱聒噪的少年, 被带到巡检司, 有点不知所措,目光游移,不能出声。

俞星臣见状, 和颜悦色地说道:“不必惊慌,本官传你前来,只是为辅助调查而已。问你什么话, 你只要如实回答, 本官管保你无事。”

陈少戒抬头, 望着他温润的脸色,勉强答了一声:“是。”又道:“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俞星臣一笑:“本官还未曾问你, 你为何就先说不知道?”

陈少戒润了润唇:“呃、我只是猜的……大人或许是要问丁镖的事情吧。”

俞星臣道:“你颇为懂事, 本官很是欣慰。不错,本官问的正是跟丁镖有关的。”顿了顿, 打量着陈少戒的脸色:“你跟丁镖是什么关系?”

陈少戒听说跟丁镖“有关”的, 又自紧张。

听问是何关系, 忙道:“没有关系。”又觉着这么回答不对, 于是补充:“我们只是、只是同窗之间, 彼此说过话罢了。”

俞星臣垂眸说道:“陈少戒, 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本官心里早已经有数,之所以问你,只是想看你规矩不规矩,是否如实回答而已。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吗?”

他的语气和缓仿佛无害,陈少戒却觉着头皮发麻,结巴道:“是、是。”

“你跟丁镖是什么关系?”

“是……是同窗,玩的还算好。”

“玩的还算好的,除了丁镖,还有何人?”

陈少戒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些事情,国子监内人尽皆知,不是什么秘密,便道:“还有……乔小舍,欧逾,黄鹰杰。”

俞星臣微微一笑:“还有呢?”

陈少戒心微震:“大人……还有……?”

俞星臣轻描淡写地:“马缟,不也是跟你们一伙儿的么?”

陈少戒抖了抖,忙道:“马缟、对了……他也是的,不过因为他不见了这几天,我、我一时的忘了。”

俞星臣哼了声,似乎有点不高兴:“别在本官面前玩弄小聪明,仅此一次,听见了?”

陈少戒心思大乱:“是、听见了。大人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埋在翰林院孔典簿家外的那只猫,你可认得。”

陈少戒满脸苦色:“认、认得。”

“怎么回事?”

“那只猫原本是国子监里的,后来生了许多小猫,本来乔小舍就讨厌猫儿,见了那许多更加无法忍受,于是、于是找机会把那只大狸猫逮到、把它、把它杀了。”

“怎么杀的?”

陈少戒道:“大人,我其实不愿意干那个,好好地干什么跟只猫过不去,只是乔小舍……”

“你只说经过。本官要详细的首尾。”

陈少戒舔了舔嘴唇,终于叹气:“那只狸花猫很警惕,加上乔小舍之前骂过几次,见了我们,就会远远地避开。乔小舍就让谭珣去引它下来。”

“谭珣?”

“是、是荫监里的一个同窗,不是我们一起玩的,是外地上京的,好像是个什么知县之子。”

“很好,继续。”

陈少戒听他说“很好”,那语气仿佛是嘉许。便松了口气,道:“把它捉下来后。我们几个人就拉住了它,乔小舍把它的……”他垂着头:“猫爪子先剁下来,叫它在地上跑。”

当时乔小舍哈哈大笑,还说道:“看你现在还怎么抓人,小畜生。”

那猫儿在地上挣扎,血迹斑斑,玩弄的够了后,乔小舍又捉回来……折磨了一阵,那猫已经奄奄一息,于是砍掉它的脑袋。

堂上的一些衙差本来也是见惯了光怪陆离的,可听这少年说起他们竟用这种手段折磨一只猫,顿时都在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连那负责记录的主簿,都觉着难以下笔,笔下的墨色,好像都是淋漓的血点,触目惊心。

都说杀猫未曾入律,不能治罪,但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可见心性也是十分残暴不仁,又岂能说是无罪?

俞星臣听完,沉默片刻:“然后呢?猫尸如何处置的?”

陈少戒道:“我们没有管那个,弄完了就走了,后来再去,就不见了。”

俞星臣盯着他:“后来再去?”

陈少戒一惊,自知失言,身形稍稍晃动。

“后来又去做什么?”俞星臣缓缓问。

陈少戒咬了咬下唇:“那次之后,乔小舍好像……好像上了瘾,那天捉了两只幼猫崽子,也、也宰杀了。”

俞星臣沉沉地盯着他:“你似乎有所隐瞒。”

陈少戒脸色大变,着急叫道:“大人!我、我没有……”

俞星臣不理会,淡淡道:“杀狸花猫,跟杀猫崽,相隔多久。”

陈少戒咽了口唾沫:“大概、大概半个月吧。”

俞星臣点点头,对旁边一名衙差使了个眼色。

那衙差从后端着一个托盘走到陈少戒跟前,另外一人上前,将盖着的麻布揭开。

陈少戒原本不知道怎样,垂眸一看,却见竟是一只惨白的、却栩栩如生的断手在上面。

“啊!”陈少戒惨叫起来。

俞星臣道:“认得这只手吗?”

陈少戒后退,举手捂着眼睛:“我、我……”

“你当然认得这是谁的,毕竟,你很清楚它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俞星臣手中捏着那块惊堂木:“你要仔细回答,本官既然在这时候问你,你就该明白,没什么可掩饰的了,快说,你们是怎么杀害门房老滕的!”

“啪”地一声,惊魂动魄。

陈少戒又听见他叫出“老滕”,浑身筛箩般发抖,明白他果真知道了底细。

衙差呵斥:“看清楚!如实回答大人的话!”

陈少戒丧胆失魂,垂首:“……我、我说就是。”

在国公府内,面对乔国公问话的时候,乔小舍说是在杀害那狸花猫的时候,被老滕“无意中”撞见,两方冲突,乔小舍才“冲动”杀人。

但事实如何?

陈少戒道:“乔小舍杀了那狸花猫后,经常喂猫的门房老滕,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于是他把那些小猫照看起来,乔小舍之前为了他喂猫喂狗的事情骂过他几次,可是他总是屡教不改,惹得乔小舍很是生气,于是……”

那天,乔小舍叫人弄了两只猫崽,又故意引老滕过来看见。

老滕惊怒交加,上前要救那两只猫,但他一个人,如何当得起六个少年?

乔小舍又要故意给他一个教训,便指使丁镖等:“给我狠狠地打!这个贱东西,竟敢跟我对着干!不给他一个教训他都不知自己的身份!”

老滕被压在地上,抬头,看见两只被虐杀的幼猫就在不远处,可怜兮兮的小东西,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惨遭毒手。

他不由挣扎着大骂道:“你小小年纪,这样伤天害理,干出畜生不如的事,必定不得好死!”

乔小舍哪里受得了这种言语,握着那虐猫的刀上前:“小爷弄死几只猫儿就伤天害理了?你再说一句,小爷把你也大卸八块!”

老滕并不畏惧,骂道:“这是在国子监,别以为你就真的能无法无天了!迟早有一日……”

乔小舍一刀剁下去,竟果断地把老滕的那只手砍了下来。

老滕大叫,血流如注,疼得几乎昏死。

几个本来摁着他的见状,吓得起身让开。

“你、你所作的孽,必定还到自己身上……”老滕哆嗦着,脸色惨白,环顾周围:“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乔小舍骂道:“该死的贱人,你是认真不知死活!”

在他的眼中,老滕跟那只狸花猫也没什么差别,又看自己的同党似乎被吓住了,乔小舍的脸色一变,说道:“你们怕什么?这么个草芥一般的人,难道还怕他?如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陈少戒说到这里,双膝软倒跪在地上,抖了会儿后说道:“后来,乔小舍就、就把老滕杀了。并要我们守口如瓶,不许透露。”

俞星臣眉头微蹙:“是他杀了老滕?”

“是,当然了!他把老滕捅死了……我们这些人里他是头儿。我们都、都得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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