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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两个人到了四合院,陆守俨把初挽带的东西拎着进去,胡同里遇到几个邻居,虽然不熟,但也见过几面。

大家见了他,都打招呼,也有问起他现在的工作,他就随口和大家说两声。

有人看玩笑:“陆同志心情不错!”

他往日从来没这样过,现在却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说话带着笑。

当然更有人眼睛看过来,陆守俨手里大包小包的,初挽清闲得很,两手空空什么都不提。

陆守俨意识到了,笑着给大家解释:“我爱人怀孕了。”

大家一听,愣了,之后恍然:“怪不得,怪不得!恭喜恭喜!”

陆守俨带着初挽进了屋,门关上后,初挽便道:“我这怀孕也才一个多月,你倒是先给人说上了,倒好像显摆一样。”

确实像是显摆,一脸自豪的样子。

初挽觉得看上去太傻了,他竟然还能这样?简直没眼看!

谁知道陆守俨刚关上门,便上前,直接抱住了她。

初挽“唔唔”了下,便被他堵住嘴巴,扑面而来的醇厚气息将她包围住。

过了半晌,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放开。

初挽被吻得眼睛都花了,委屈地道:“你干嘛……疯了吗?”

陆守俨却捧着她的脸,低首细细端详,这么端详着的时候,又怜惜地低头吻她的小鼻子尖:“折腾这一遭,又瘦了,看这小鼻子,更小了……”

初挽一时哭笑不得:“你的鼻子才小呢!”

这都叫什么话,瘦也不会只瘦鼻子吧?鼻子都是骨头!

陆守俨听着,低首,用自己鼻子抵着她的,四目相对间,他笑道:“那我们比比,看谁的鼻子大。”

鼻子高耸,鼻骨略显窄瘦,就是很挺拔立体的鼻型,也硬朗,他这么抵着她的鼻子,便倾轧式地欺负着她的鼻子。

初挽便委屈巴巴的,要躲开:“你干嘛……”

陆守俨看着她躲闪的样子,呼吸就略有些沉,他略侧首,唇贴在她耳边,低声逼问:“谁的鼻子大?”

初挽:“你的!”

这能不认输吗,太欺负人了。

陆守俨声音越发压低,却是道:“我听说,男人鼻子的情况反映了——”

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才道:“反映了且的情况,挽挽以为如何?”

初挽神情微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两个人距离很近,呼吸喷洒间,她感觉到他滚烫的气息。

他却是不以为耻的,黑眸就那么直直地锁着她。

初挽慢慢地红了脸,虽然她有时候说话也比较直白,不过自己直白是一回事,被他那么说是一回事。

有些话,被他一说,羞耻感就仿佛被平白放大了一百倍。

她咬唇:“我都怀孕了,你能收着点吗?”

陆守俨再次用鼻子轻碾了下她的,之后道:“我的挽挽怀孕了,只能这么抱着你亲一下了。”

他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上:“忍得也难受。”

初挽便感觉到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紧绷,那是刻意隐忍后才有的僵硬。

她便怜惜起来,心疼,舍不得,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腰:“反正你就忍着吧,怀孕这种事,总归是难受,我难受了,也不让你好受。”

话虽这么说,声音却软软的。

陆守俨低头,温声道:“等会想吃什么?”

初挽:“出去吃吧,吃点好的。”

陆守俨:“好,那就出去吃,吃过后,稍微休息下,就过去老宅,爸已经知道了,他很高兴,着急想看到你。”

初挽也就抿唇一个大大的笑:“好!”

陆守俨带着初挽去了附近一家餐馆,这家餐馆是旅游局直属的国营,饭菜卫生味道也不错,不过陆守俨主要是看中这边味道清淡。

他一口点了好几个菜,还特意点了鸡汤:“你得好好补补。”

初挽:“吃不了这么多。”

陆守俨:“尽量吃吧,吃几口算几口。”

初挽笑:“好,我吃不了都你来吃。”

陆守俨笑看她:“你就吃定了我。”

初挽眉眼间都是小骄纵,她确实吃定了他。

之前就吃定了他,现在怀孕了,更是吃定了他。

他在她面前现在明显是予求予取一切照单全收,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她笑着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那不是挺忙的吗,你可别说你知道我怀孕了就丢下一切跑回来看我。”

这种事,她是不信的。

毕竟他是陆守俨,再担心她,也有许多办法,陆家那么多人,随便找谁托付下都行,况且他在晋东市担负重任,那也不是他能丢下就丢下的。

这时候鸡汤上来了,陆守俨拿了碗来帮她盛鸡汤:“我这次回来,考虑到你怀孕,也考虑到我们工程目前遇到的困难,回来找关系求支援。”

初挽:“工程到底怎么了?很棘手吗?”

陆守俨:“涉及到一些技术问题,目前晋东市的工程师分析过后,认为现在防潮堤坝渗压系数存在问题——”

他解释道:“这个情况很复杂,大概涉及到物理和数学上的一些计算,需要做应力分析,但是目前工作人员没办法解决,所以我想着,回北京找这方面的专家帮着看看。”

初挽听他一说,只觉得头疼,她之前曾经以为修建堤坝只是一个体力活,后来经常听陆守俨和属下讨论,慢慢知道这里面需要做一些复杂的数学计算工程设计,必须计算好水压承压什么的,便觉得很麻烦。

现在看,有些问题,竟然还得求助数学家物理学家了。

初挽接过来他盛好的鸡汤:“那你有眉目了吗?”

陆守俨:“科学院有一位叶老先生,当年刘家峡大坝的应力分析便是他来做的,本来我是想着,向他求助。”

初挽:“然后呢?”

陆守俨:“结果他最近才去世了,我打算找找他的学生,实在不行,我打算去找他的孙子,据说他有个孙子在这方面做得不错,不过现在在美国。”

初挽:“那可以让建昭帮着联系下。”

陆守俨:“是。”

他继续道:“除了技术问题,就是拨款资金问题了,本来我已经写了报告,经过省里审批后,报到了上面,不过一直迟迟耽误着没批下来,如果资金不到位,那边也没法进行。恰好赶上你怀孕,我就想着,回来看看你,顺便我自己过来,疏通下,看看尽快批下来。”

初挽听着,越发头疼了。

干一件事可真不容易,又是资金又是技术的,关键他的这些事,不是掌控在他手里,他也只能协调组织。

初挽:“我还盼着你一年内把这防潮堤坝修好了,现在看,只怕是遥遥无期。”

她发现自己很贪心,贪心地想占有他更多,不过可惜,他要做的事有很多,只能分给自己一部分心思和时间。

陆守俨抬眼看她,道:“挽挽,你放心,我会争取。”

这话说起来,颇有几分笃定的样子,不过初挽却不太抱希望。

她想了想:“如果我要生了,你还没回来,我就过去晋东,我希望你陪着我生,不想一个人在北京生。”

陆守俨听着,眼神就格外温柔起来:“好,我会陪着你。”

他挑眉,叹道:“你一个人照顾,我也不放心是不是?”

初挽鼻子便哼了声:“其实我挺能干的!”

陆守俨笑道:“先吃饭吧,回头去家里看看爸,然后我打算带你过去一趟永陵。”

初挽:“嗯?”

自从离开永陵,她回去烧过两次纸,不过也只是烧纸祭奠。

陆守俨:“我们结婚后,我就外调,也是忙,都没什么时间过来,清明节更没过去扫墓,我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个事。现在正好你怀孕了,我们一起回去烧烧纸,这样老太爷知道了也安心。”

初挽:“好,那你腾出时间来,回头陪我一起回去。”

她想着,老太爷知道她怀孕了,应该也很高兴。

吃过饭后,初挽多少有些累了,便瘫在床上休息,侧躺着,却看他在屋里四处收拾着。

家里好些日子没住人了,难免有些积尘,他很利索地打理过,又把东西归置了。

一时看到那小提琴,问起来:“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了?”

初挽:“嗯,已经保养过了,调过音了。”

陆守俨:“能上手看看吗?”

初挽笑道:“你想看就看!”

陆守俨便拿过来。

他一上手,初挽便有些惊讶,她虽然不懂,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法竟然还挺地道。

陆守俨拿起来过后,架在了肩膀上固定住,之后看初挽:“我来试试吧。”

初挽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会?”

陆守俨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之后,食指拇指之间虎口微空,食指轻松搭上,再之后,便有动人的音符跳跃而出。

初挽听着,那乐声竟然还算流畅,演奏出的应该是一首经典老曲子。

一曲终了,初挽都听呆了。

陆守俨从容地将这小提琴放置好,之后道:“这是小提琴作曲家陈老师根据《伟人光辉把金色的炉台照亮》改编的。”

初挽有些愤愤:“你以前都没说过,你竟然会这个,你怎么学会的,你故意不说……”

怪不得之前他带她去看芭蕾舞演出,还和她大谈艺术表现形式,这个人可真能藏事儿!

陆守俨很不经意地道:“我小学时候,每个人都要选修一门音乐,我选的就是小提琴,我的授业老师就是陈老师。”

初挽:“……”

这是显摆吗?

他中学是什么时候,七十年代初?那个时候有几个能学这种小提琴的?他这条件简直没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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