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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看着她:“干嘛这么惊讶的样子?我不能会拉小提琴吗?好歹我这也是童子功。”

初挽终于笑出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你会这个倒是也正常。”

他去上军校都是后来的事了,其实在上军校前,那可是顶尖四九城圈子里的,会什么都不稀奇。

她笑道:“原来你竟然会,那你以后没事就要给我听曲子,据说怀孕了后,如果多听美妙的音乐,孩子生出来就比较有音乐天赋!”

陆守俨:“我拉得不好听吧。”

初挽憋着笑,认真地道:“哪能不好听,你拉得最好听了!我还想听呢,我觉得你比谁拉得都好听,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陆守俨淡淡地扫她一眼:“今天好像喝蜜了。”

初挽:“那是当然,你想听,我还能给你说,还要吗?”

陆守俨:“再来两句吧。”

初挽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住笑,继续道:“虽然这个很值钱,但是宝马赠英雄,这个以后咱不卖了,就留着,留着给你用!”

陆守俨:“那就是暴殄天珍了。”

初挽忙撒娇:“才没有呢,怎么会呢!我爱人这么多才多艺,我今天才知道,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再说了,等生了孩子,你要教孩子呢,你要从小培养我们孩子的音乐特长!”

陆守俨还是没什么表情:“好了,收拾收拾,我们先过去老宅,爸那里还惦记着你呢。”

初挽忙点头:“嗯嗯嗯!”

一时又道:“对了,今晚不想住在老宅,想回来。”

陆守俨垂眸看她:“为什么?”

初挽揽着他软软地道:“晚上我们回来多自在啊!”

陆守俨默了下,略俯首,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现在怀孕了,不是胡闹的时候,明天我腾出功夫,带你去趟医院,再让北京的专家好好给你检查下。”

初挽:“你瞎想什么呢!”

陆守俨便笑了,两只手微掐着她的腰:“好,回来。”

他压低声音道:“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睡觉,我也觉得挺好。”

初挽脸上都是红晕,睨他:“走了!”

一直到出了门,走在路上的时候,初挽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侧首打量着陆守俨,若有所思。

陆守俨感觉到了:“怎么了,这样看我?”

他的声音温醇动人,她是极喜欢听的,听着便觉得温暖,那是被他从头到脚呵护着的感觉。

不过,初挽还是慢吞吞地道:“我突然觉得,今天那鸡汤不好喝。”

陆守俨:“怎么不好喝?是喝了不舒服?那我们以后不去吃那家了。”

初挽笑盈盈地道:“这鸡汤里放醋,放多了,好像有点酸。”

陆守俨神情微顿,缓慢地看她一眼。

四目相对间,初挽好整以暇地笑着。

陆守俨眸间泛起一丝狼狈,之后淡声道:“人家根本没放醋。”

初挽软哼一声:“那就是你故意给我放的,故意酸我!”

陆守俨目视前方,很不经意地说:“这是说什么呢……”

初挽笑道:“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怎么了。”

她越想越忍不住想笑,这人可真有意思,先是对人家刀鹤兮笑里藏刀,现在又回来拿着小提琴说事,总之就是一个酸!

不知道为什么,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种诡异的兴奋感。

在两个人的相处中,他仿佛永远是那个四平八稳到情绪没太多波澜的人,或者说,两个人之间的节奏一直都是被他牢牢地把控着。

他总是能轻松解决一切问题,永远不会在她面前展露出太多负面的情绪,哪怕是面对棘手的动作,他也表现出游刃有余的笃定感。

可是现在,他这多少有些孩子气的吃醋,和不着痕迹的宣示,让初挽感觉,其实他很酸很酸,酸到已经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现了。

她倚靠在座椅上,回味着刚才他和刀鹤兮见面时,那种含笑以礼相待背后藏着的堤防和情绪,这是怕自己红杏出墙吗?

这么担心?

以前不是表现得很大度吗?

她和他侄子单独在美国相处,他也一脸不在意,现在成这样了?

还是刀鹤兮太有威胁感,以至于让他竖起刺了?

陆守俨淡淡地瞥她一眼,自然看出她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拧眉:“怎么,我心里不好受,你看着挺高兴的?”

初挽唇边露出一个很大的笑,无辜地道:“你心里不好受吗?我不知道啊……”

陆守俨呵了声:“挽挽,你就是故意的。”

到了陆家,陆老爷子见到初挽,喜得要命,冯鹭希也高兴:“你怀孕了,正好守俨也回来,让守俨带你到医院好好瞧瞧。”

陆老爷子更是拉着初挽的手,让她坐自己旁边,一个劲地问:“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找,怀孕了口味就容易挑。”

这时候乔秀珺和孟香悦也在,乔秀珺见此,便笑着说:“香悦这几天也说不舒服,总觉得犯恶心,我还说让她也去医院查查呢!”

孟香悦听了,脸红,低头道:“我这个不一定呢。”

陆老爷子见了,也就道:“要是哪里不舒服,让建时带你去看看,可别自己忍着。”

孟香悦笑了,柔声柔气地道:“谢谢爷爷,没事,建时现在工作忙,也不好总耽误他。”

说着,她道:“他现在出来单独干,确实辛苦,别的事情我帮不上,可不敢给他添麻烦。”

旁边乔秀珺便道:“香悦这孩子可真懂事,做事体贴,也孝敬,今天你不是说要吃饺子嘛,那都是香悦亲手包的。”

陆老爷子颔首:“香悦有心了。”

于是话题便围着孟香悦打转了,大家也都跟着称赞了几句。

之后陆建时陆建昭也都来了,大家彼此见过后,开饭。

饭桌上,陆守俨对初挽自然是小心照料着,恰好有新煮的毛豆,那个鲜嫩,味好,只是水淋淋的,陆守俨便都剥好了,放到初挽手里。

旁边,孟香悦见此,也拿起来毛豆,悄无声息地剥着,之后,殷勤地先给了陆老爷子,又给乔秀珺,又给陆建时。

开始大家还没觉得什么,后来,都意识到了。

要知道,以前初挽差点和陆建时这个侄子辈的有点瓜葛,虽说现在初挽嫁给了陆守俨,提了辈分,但到底年纪差不多。

偏偏孟香悦和初挽又有点拐弯亲戚,这么一来,这孟香悦可能多少存着和初挽比较的心思了。

只是——

这才进门没多久,未必也有些太明显了。

或者说,孟香悦显然没清楚陆家的情况,不清楚七叔的秉性,更不知道陆老爷子对初挽的疼爱。

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果然,在孟香悦这么伺候了一圈后,陆老爷子也只是点头:“你自己吃就行,咱们家不讲究那么多。”

一时却又笑着对初挽道:“挽挽,前几天你王叔叔还问起我,说这次文物保护会议,你可得去,人家是特意点了你的名字,邀请你过去的。”

陆守俨道:“爸,挽挽现在怀孕了,刚怀孕正是要紧时候,这会议在哪儿开?什么安排?如果太辛苦,就不合适了。”

他声音淡淡的,不过饭桌上一圈人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

开一个会而已,至于累着吗?

有人多少存着和他家宝宝较劲的心思,他不痛快了,故意这么说而已。

陆老爷子好笑地看了眼自己这小儿子,也就道:“你瞧瞧你这德性,生怕累到你媳妇!一点点事都不舍得挽挽干了这是!”

初挽听此,忙道:“爸,那会议我肯定是要参加的,不要听他说,我不听他的!”

陆守俨淡淡地瞥了眼初挽。

初挽眼神和他对上。

陆守俨挑眉:“吃你的毛豆吧。”

吃过饭后,陆守俨被叫到了陆老爷子书房,他这次回来要处理的事很多,陆老爷子自然有一番交待,陆守俭也过去了,他的工作大概和陆守俨的也有些瓜葛。

这几位说着话,孟香悦已经主动地和保姆一起打扫饭桌,又钻过去厨房收拾,乔秀珺见到,特别满意,夸嘴道:“别看香悦农村来的,可到底不一样,勤快着呢,小嘴儿也甜,我们建时娶的这媳妇虽然没什么大文化,但是好在她听话啊,也懂事啊!”

其它人也都听着,笑笑而已,陆建静更是憋着笑,看初挽。

初挽只当没这回事,依然坐在那里吃着话梅。

乔秀珺便笑道:“也怪我们建时,没上大学,只能找这样的媳妇了,要是再找个有文化的,咱还得说管不住呢!”

冯鹭希眼神淡淡,来了一句:“有道理。”

说着,就起身了:“挽挽,我那里有几双孩子穿的鞋,都是簇新的,你看看,喜欢哪个,先拿着。”

陆建静:“大伯母,七婶离生还早着呢!”

冯鹭希:“先看看嘛。”

初挽和陆建静去了冯鹭希那里,看了看鞋子,陪着说了会儿话,之后冯鹭希有事出去,她就跟着陆建静过去她家看电视,两个人吃着零食,看着电话,聊聊天。

等到了下午快四点了,陆守俨过来接她。

陆建静一看到陆守俨,便笑着戳了戳初挽的手:“七叔来接你了!”

陆守俨和陆建静随口聊了几句,问起她最近工作的事,叔侄简单说了几句,陆守俨便带着初挽回家。

出去后,初挽道:“建静说,你这次回来,简直了,变了模样,动不动就笑。”

陆守俨没说话。

初挽笑道:“看来这个世上谁最重要,孩子最重要!”

陆守俨好笑,瞥她:“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跟我们孩子吃醋?”

初挽:“这哪叫吃醋!就随便说说。”

陆守俨:“我这不是想着我们也算是心想事成嘛,你想要孩子,结果我们现在马上就有了。”

初挽听着,心里也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