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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这才回神。

庭渊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伯景郁摇头,“想了一下别的事情。”

庭渊哦了一声。

伯景郁问他:“你觉得先从刘家开始查,还是先从县衙开始查?”

庭渊道:“当然是先从刘家开始,去刘家粮肆问完话拿着他们的证词再去衙门与他们对峙。”

没有确凿的证据想要撬开衙门众人的嘴是很难的一件事。

一定要通过刘家将闻人政的案子与刘家私种公田之间的关联性证据落实,才能彻底断了这些官员的退路,让他们失去狡辩的空间和机会,若是不切断他们的后路,这些官员又怎可能主动供述背后是何人在指使。

一行人来到刘家粮肆。

路上飓风已经将他初步调查的信息告知了二人,春熙城刘家粮肆的负责人叫刘宏,与刘江是族亲,他留了一部分人在刘家核算他们的账本。

庭渊与伯景郁进入刘家正堂,刘家重要人员都被押在正堂内。

“谁是刘宏。”庭渊问道。

刘宏忙道:“我是。”

庭渊和伯景郁一同看向他,这人长着一副偷奸耍滑的脸。

刘宏问:“不知我们刘家做了什么要被这般看押起来?”

庭渊笑看他,“你倒是很会明知故问。”

刘宏赶忙摇头,“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小的是真听不明白。”

“哦,是吗?”庭渊毫不客气地拆穿他装疯卖傻的行为,“那你想一把火烧了账房做什么?”

刘宏道:“小的并没有想要烧账房,只是想烧掉作废的账本罢了。”

飓风已经将账本搬过来。

庭渊顺手拿起账本翻看了一下,伯景郁也在翻看别的账本。

庭渊将自己看到的内容读了出来,“熙和四年,春熙城刘家粮肆收粮账册。六月十七,丹阳乡桃树村交粮一千三百三十七石,六月十八,明远村交粮一千一百九十一石……今日二十四,不过是前几天的账目,这么快便作废了?”

庭渊又拿起另一本账目,“景照二十三年十月二十四,瑕光乡心海村交粮九百九十六石,从阳村交粮一千二百二十九石,正阳村交粮八百四十六石……”

两名官员齐声道。

伯景郁看向庭渊,“接下来做什么?”

庭渊道:“去和案发地周边的居民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在案发当日看到一名身穿女子衣衫的人。”

若是有,那这女子去往何处,做了什么,沿途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今这个情况下,没有多少女子穿女装出门,若是真有这么个女子,大家不会毫无印象。

依照庭渊所说,他们从巷子周围的小铺子开始一家一户地问。

“女子?”被问话的人摆手,“城南这种情况,哪有女子敢穿衣裙出门,出门个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现在城南的街上哪能看到穿女装的女子哦。”转而看到杏儿,指着杏儿说:“大半年来这是我看到的头一个。”

一连问了数家,都是这么说的。

官员开始怀疑,“凶手行凶时真的穿了女装吗?”

大家都说没见过穿女装的女子,总不见得是入了巷子才换上的吧。

伯景郁望着前方还有好多户人家,说道:“或许是这里离得太远,这周边到处都是巷子能够通往后面的小巷子,入口这么多,凶手或许是从别的入口进巷子的。”

伯景郁还是愿意相信庭渊的判断。

庭渊心中很温暖,这种时候,伯景郁还愿意站在自己的身边相信自己,他就是自己的底气。

伯景郁与庭渊说,“我们往前走走,去前面问问,说不定有人见过。”

庭渊点头。

两人朝前头走去。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而不是在无进展的时候怀疑我。”

质疑是人的本能。

对于官员的质疑庭渊并不会觉得生气,面对质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被人坚定不移地信任。

伯景郁做到了这一点。

伯景郁偏头看了庭渊一眼,“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我相信你的判断如你相信我的决定一样。”

庭渊轻笑着点头。

门前坐着一个穿着男装的老婆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女子。

庭渊问她:“老婆婆,你知道后面巷子里被人奸杀的姑娘吗?”

那老婆婆抬眼,有一只眼睛看不见。

另一只眼落在庭渊的身上,问道:“你们是官府的人?”

见到侍卫后,便与侍卫说:“我和你们去见王爷,但你们要确保我的家人安全。”

“当然。”侍卫说:“我们得知付静深要杀你,就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人了,你可以放心,等你回了辰阳城,一定可以和你的家人团聚。”

此处距离镇南军军营一百一十里,带着杨章往镇南军军营赶路,最快也是明天下午到。

而夜里衙门就开始行动转移资产了。

城内坚守在各处的人,会盯住三方的人,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行动,都会第一时间和霜风汇报。

夜里闲云钱庄的掌柜带了一批人摸黑出门。

衙门也有一批人摸黑悄悄出门。

霜风收到两边的消息,立刻召集众人,随时待命,等到确切的消息汇报两方人接触了,他们就会立刻出动,前往双方接触地点,抓人抓赃,一网打尽。

“他们终于要行动了。”防风摩拳擦掌,“这一天,我等太久了。”

疾风道:“且看我们如何给他们致命一击。”

大约过了两刻后,又传来了消息,两方人碰面的地方在城北一处宅邸。

“果然是在宅邸。”疾风道:“看来当初飓风的预判是对的。”

“出发,抓人。”

这一夜,城中的百姓睡得安稳,并不知道城中即将发生的大事。

衙门中的人也不敢轻易睡着,等待消息。

丑时过半,城中一片寂静,灯火零星。

霜风并未直接带人将宅邸围住,而是将四周的路口封锁,并带人堵在路口。

只等财物全都转移到马车上时,突然出现,将他们一网打尽。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十多辆马车已经装好。

就在这时,霜风他们如神兵天降一般迅速将这些人包围住。

“全都不许动,把刀放下,手举起来,乱动者杀无赦——”

疾风快速下马,一群人跟随其后。

挑开每一辆马车的箱子。

箱子里摆满的全都是银子,码得整整齐齐。

飓风过来问:“王爷你们可曾受伤?”

伯景郁摇头。

庭渊忙问:“杏儿和平安他们呢?”

“他们住在东边,火烧不到那里去,赤风已经过去喊了。”

庭渊看着起火的位置,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确定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我问过周边的守卫,他们说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伯景郁:“先灭火,剩下的灯火灭了再说。”

旁边就有一口井,押运赈灾粮的官兵很多,很快就把火给灭了。

庭渊举着火把四处寻找起火点,在地上捡到了一个罐子。

林玉郎:“官府发的海捕文书,说我在总府杀了一个官员,其实那个官员不是我杀的,那个官员与闻人政之间有些关系,想为闻人政鸣冤才被杀的。”

伯景郁忙问:“闻人政的案子有冤屈?”

林玉郎摇头:“我不知道。”

伯景郁又问:“那你要说的秘密就是你在总府没有杀官员?这个官员叫什么名字?与闻人政是什么关系?”

他不愿放过任何和闻人政有关的线索。

林玉郎道:“死的官员叫贺兰筠,与闻人政是同窗挚友,两人一起科举入仕,贺兰筠在总府任府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