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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客栈。

赤风上前叩开客栈的门。

店伙计开门出来,看到呼延南音后,立刻将门打开。

呼延南音对伙计说:“封锁客栈,守住所有出口,别让任何人离开。”

伙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乖乖照做。

伯景郁担心若客栈内还有西州叛军,靠客栈这些伙计拦不住人,与几个手下说:“你们跟着过去,帮他们守住出口。”

“是。”

可能是因为荣欣月的所作所为刺激到他了,也可能是贺兰璃提供的消息很多。

前路没有尽头,让他产生了无力感。

他只擅长破案,其他方面全是短板,跟在伯景郁的身边陪他一起去西州,他对西州的情况也不了解,有心无力。

担心自己不仅帮不到伯景郁,还有可能会拖了后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过两日我们就准备南下。”伯景郁与庭渊说,“此去西南府还有一千多里地,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处理的,贺兰阙的事情基本已经查清了,剩下的事情沈塬会安排,我们等消息就行,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庭渊嗯了一声。

毕竟他们是要巡查的,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两日后,伯景郁和庭渊先一步出发。

霖开城这边,由霜风继续假扮伯景郁,比他们晚三天的时间出发。

大部队行进速度比较慢,伯景郁和庭渊先出发三天,沿途就能够看到很多后面人看不到的东西。

趁着沿途的官员还没有精心为他们准备好一切来应付他们之前,去看一看老百姓的真实生活,为老百姓们申冤做主。

伯景郁现在是不相信那些官员让他们看见的东西,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受的。

南下第三日,中午他们在路边一个小茶棚里吃了些东西,继续上路。

转季气温不冷不热,路外头的稻田,农民已经将稻谷收割完了。

南下路上人挺多,住宿比较麻烦,这些人一部分是去西南府捕鱼,还有一部分则是西州准备和家人团聚的。

“那个小女孩怎么没有穿鞋子,好像还在哭。”

杏儿趴在马车窗户上看出去。

庭渊和伯景郁循声望去,还真是。伯景郁毫不在意他的打趣,“我说护你,那就一定会护你到底。”

很多时候惊风都是冲锋在前,表现得像极了武夫,但庭渊心中很清楚,真正的武夫是伯景郁而非惊风。

惊风像个武夫这是他的责任,他是伯景郁的侍卫,理应护他。

伯景郁则不同,他不用护任何人,他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只需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当他的安全真的受到威胁时,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庭渊不知道他的武力值有多高,但他没有忘记在浮光县那晚的客栈外,火光与月光交相辉映下,他对陈之的一个单手爆摔接着迅速切掉陈之的手指,出剑的速度无人看清,等大家看清时,陈之的手指已经飞出落地。

庭渊没有像他们一样系统地习武,但他自己就是格斗冠军,单手爆摔有多难他再清楚不过。

那人走出阴影覆盖的区域,被月色笼罩,他逆着月光,没人能看清他的脸。

苏月娘的情绪格外地激动,她疯狂地朝着来的人摇头,“走,快走。”

那便不用他自报家门,此人就是林玉郎。

林玉郎在苏月娘的警告声中走近。

县衙的人都不用县令发话便将他围了起来。

庭渊原本精神已经萎靡,此刻又起劲了,他倒想看看,这林玉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要自投罗网。

无论苏月娘怎么喊,他都没有离开。 庭渊对惊风仇视他这种行为倒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反而有些羡慕伯景郁,能有这么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他身边,毫无条件支持他的人。

这种关系真的很难得。

走出没有多远,庭渊又开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险些被伯景郁拉得摔倒。

惊风看到这一幕,无语地说:“早说了打晕带走。”

伯景郁:“你能不能对他温柔一点,不要那么粗鲁,你一手刀砍下去,就他这身子骨怕是要给你砍死。”

说着伯景郁再度将庭渊捞起来,只不过这次不同,没有将他和之前一样夹着,而是打横抱起。

伯景郁有些惊讶,刚才夹着的时候还没感觉他多轻,如今打横抱着,是真的感觉他太轻了。

庭渊感觉到自己又腾空了,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伯景郁俊美的侧脸,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公主抱了,内心很复杂。

伯景郁:“老实睡你的觉,我带你回客栈,我的忍耐很有限度,你再闹我真把你扔这里不管了。”

庭渊:“……”

好吧。

他原本是想说真想带他回去,可以背着,倒也不用这么尴尬。不过就伯景郁这脑子时好时不好,庭渊那也不能奢求他能想得到,没给他扔下不管已经是很有良心了。

都说要饭的还有什么好挑食的,既然伯景郁愿意抱,庭渊也就省了走路回去力气,何乐而不为,安心睡觉。

伯景郁虽然是个莽夫,但他有的是力气,抱人很稳,庭渊也不担心自己掉下去。

惊风看到这一幕,那叫一个气,“殿下,你尊贵之躯怎么能抱他,我来抱。”

伯景郁:“就这样吧,让他睡得舒服点。”

人是他自己求来的,走时他也答应了舅父要好好照顾庭渊,自然要好好对他。

像庭渊这种身体不行脑子好用,他们又需要庭渊帮助,若是再不把庭渊当人看,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伯景郁可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与惊风说:“你与他置气这么久,也差不多得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半夜把他拉出来查看尸体,跑前跑后费时费力他一句怨言都没有,对他别太苛刻。”

惊风:“……”

回到客栈,一进门,中堂里许院判平安和杏儿都在,还有那个被他们砸晕的店小二。

看他们回来了,气呼呼地拽住惊风的胳膊:“我要带你去报官!”

惊风一记眼刀子丢过去,“你给我老实点。”

不然他不介意再给他一手刀。

小二感觉自己脖子一疼,赶忙松手。

杏儿和平安连忙朝伯景郁这边走来,问道:“我家公子怎么了?”

许院判也赶忙起身,“这是怎么了?”

就庭渊这个四处漏风的身体,是真的禁不住折腾。

别人伤一补一,庭渊伤一补十都不一定补得回来,到头来折腾的还是许院判,他自然要比任何人都小心庭渊的身体。

伯景郁道:“这是太累了睡着了,我抱他上楼去休息。”

临上楼前,伯景郁交代惊风,“好好和这小哥道个歉。”

毕竟出门前是他让惊风把人打晕的,确实做得不对,该认错认错。

惊风倒是听话,不仅和店小二认了错,给了他五两银子作补偿。

拿到银子,小二再看惊风,哪还有半点生气的感觉,都快把他当财神爷了,恨不得他多给自己来几下。

一年工钱也就五两银子,多打几下,那就是几年的工钱。

惊风没在楼下多待。

伯景郁将庭渊放回房中的床上,将被子给他盖好,和跟进来的杏儿与平安说:“照顾好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杏儿:“不用王爷操心,我们定会好生照顾好我家公子。”

平安也道:“王爷还请出去,莫要在这里打扰我们家公子休息。”

伯景郁:“……”

伯景郁从房间里退出,顺带把门关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巧这时惊风从楼下上来,伯景郁道:“你跟我来一下。”

惊风跟着伯景郁进入他的房间,顺手将门关上。

惊风问伯景郁:“殿下,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伯景郁道:“丁娇儿这个案子牵扯出了林玉郎,林玉郎又说出了贺兰筠,你去总府查一下贺兰筠的死,再与飓风和赤风传信,让他们快马加鞭来金阳县与我会合。”

惊风一听这话,忙道:“殿下,我走了你的安危怎么办?”

伯景郁:“我一时半刻不会离开金阳县,庭渊这身体没两三天缓不过来,巡查队伍按行程应当也快

他高举双手,示意自己的手里没有兵器,对所有人都构不成威胁。

在火把光芒下,庭渊倒是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若是走在大街上,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普通得再不能普通。

没有影视剧对杀手表现出的特立独行,放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

他可以做茶楼饭馆里跑趟的小二,也可以做走街串巷的货郎。

少了一些幻想的色彩,平添了几分真实。

庭渊一想也是,有伯景郁这样能放低姿态请教学问的王爷,怎么就不能有普通的毫不起眼的杀手呢?

惊风没有松懈,伯景郁依旧护着庭渊。

就连县令身前,也有几个衙役将他挡住。

林玉郎高举双手,“我是来投案的,没带武器,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陈县令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

他明明藏了三个多月,藏得一直很好,甚至可能一直藏下去,他不明白此时这人突然来投案是为了什么。

林玉郎指了指月娘,“为了她。”

苏月娘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依旧摇着头,觉得他不该出现。

就像她承认与文浩的关系时,文浩的反应一样。

林玉郎道:“我来自首,但我有条件。”

县令问:“你有什么条件?”

现在林玉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被县衙的人包围,他想知道,林玉郎还有什么筹码与自己谈条件。

林玉郎指着苏月娘说:“我的条件是放走苏月娘,处死她的家人,作为交换,我可以说出一个巨大的秘密。”

陈县令:“什么秘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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