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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郎:“你大可去查。”

陈县令拒绝了林玉郎的条件:“苏月娘触犯律法,你要我放过她,这是包庇,我做不到。”

他道:“现在你出现了,又岂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林玉郎笑着说:“莫说你这些没什么能力的衙役,就是在总府守城军的重重包围下,我也能逃出重围,若我真想逃走,你拦不住我。”

庭渊小声说:“好狂妄。”

伯景郁附和:“是挺狂妄,他看着普通,却一点都不普通,或许真能做到。”

庭渊问:“你能做到吗?”

伯景郁笑着说:“只要我不反叛,就不会这么一天。”

只要他一心辅佐帝王,他就能高枕无忧,何须做到这一点。

庭渊:“当我没问。”

伯景郁:“我不会反,也没有他这样的实战,但我十二岁敌过狼群。”

庭渊:“结果呢?”

伯景郁:“狼被我杀了,皮剥了制成毯子。”

庭渊:“……”

怎么听都像是吹牛,但哥舒也说过,即便他身处狼窝,也要站着死,所以估计这是真的。

就蛮离谱的。

但一想到霍去病十八岁就已经封了冠军侯,二十一岁封狼居胥,他现在的臂力都能单手爆摔一个成年的普通男性,陈之的体重大概在六十公斤,伯景郁身强体壮,按照现代的计量单位换算,身高在一八五到一九零之间,体重大概八十五公斤到九十公斤之间,举重记录抓举在他这个体重范围内抓举一百五十公斤连奥运会都去不了,他能单手扔一个六十公斤的成年普通男性倒也

一个小女孩赤脚在往他们来时的路上走。

“赤风,你去问问怎么了。”

飓风负责调查贺兰阙的事情,而霜风疾风防风三人一起留在后面出巡的队伍。

伯景郁身边只带了赤风和惊风。

杏儿平安跟着庭渊,另外带了一个许院判,以备不时之需。

赤风从马上下去,朝着那女孩走过去,女孩看着也就四五岁,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看着也不像是流浪的小乞儿。

赤风担心自己这样吓着孩子,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蔼无害地问:“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看到赤风跟她讲话,直接就扑进了赤风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稚嫩的声音说:“阿娘,阿娘……他们说阿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要找阿娘……”

赤风将小女孩抱起,朝着马车走来,站在马车边上与马车内的人说:“应该是走丢了,她是来找她阿娘的。”

这个小女孩很可爱,长得像个小精灵。

杏儿拿出帕子给女孩擦眼泪,“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知不知道你娘去了哪里?”

“我叫瑛瑛。”小女孩边哭边说。

哭得让人看了心疼。

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人或者是动物,总是会很有爱心。

瑛瑛哭着说:“我阿娘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

这“很远的地方”不止一重意思。

要么是真的去了很远的地方,要么就是去世了无法给孩子解释,所以才去了很远的地方。

杏儿问瑛瑛,“你阿爹呢?家中可有其他亲人?”

瑛瑛道:“阿爹在家里,好多人都在家里,他们都说阿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要找阿娘。”

至此便能肯定,这小女孩的阿娘,应该是去世了。

家里的大人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这才撒谎说她的阿娘去了很远的地方。

这路边人来人往的,要真把她一个小孩子放在路边不管,要么伤着,要么被人拐走。

伯景郁给霜风递了一个眼神。

霜风出去遣散了众官员。

这些官员都是揣着疑惑离开的。

庭渊的封妃圣旨并没有对外公布,西府确实有关于他们的传闻,但终究是没对外公布这个信息,很多人都不知道庭渊和伯景郁的关系。

其中自然包括了西州陈余部这边的人,这里的消息相对闭塞。

这些官员就纷纷在想被伯景郁抱回来的这人到底是谁。

确认庭渊无事,距离开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伯景郁把人都遣了出去。

这里是内屋,榻小,又是傍晚,外面的门一关,屋内就变得昏暗了。

伯景郁上了软榻和庭渊躺在一起,手覆在庭渊的手上,“我不该让你去的。”

“我这不是没事。”庭渊知道伯景郁心里在想什么,他就是过于在乎自己,语气柔和地安慰着伯景郁:“别想太多。”

伯景郁怎么能够不多想,他现在一日比一日更恐惧,不知道庭渊什么时候会离开他,看着庭渊养了一年的病也不见养好,气色始终没有恢复,药是一碗都没落下,沿途见了这么多神医,也没见有人有什么办法能够治好庭渊,伯景郁的心里是真的着急。

现在就算是庭渊打个喷嚏,他都要叫许院判过来看看,是不是着凉了。

庭渊觉得伯景郁心里的压力太大了,他还是不能平静地接受自己终究会死这个事实。

即便他们已经很多次把话说开,还是没能减轻伯景郁心中的负担。

庭渊靠在伯景郁的怀里,与他说:“放轻松,和我一起享受当下,过好现在属于我们的每一天,好不好?”

伯景郁嗯了一声。

“今天累了吧。”庭渊问伯景郁。

伯景郁摇头:“看到你就不累了。”

庭渊明知他是哄自己开心,但还是很吃他这一套,“嘴可真甜。”

伯景郁:“你尝尝。”

“好。”庭渊翻身骑坐在伯景郁的身上,低头亲了他一下,做样子地咂巴了一下嘴,“好像不甜,是不是得深吻才行?”

“你试试。”伯景郁微微仰头。

庭渊往下滑了一些,让两人能够拥有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亲吻在一起。

热吻过后,伯景郁整理了一下庭渊那被他弄乱的头发,“真好看。”

“什么真好看。”

“你,长得真好看。”

庭渊笑着说:“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论好看,谁能比得上你,女娲捏人的时候,一定是给你精雕细刻了。”

伯景郁说:“都好看,各有各的好看。”

庭渊认真地想了想自己原来世界的那些男明星,帅气的男明星很多,很火的顾西辞、楼鹤、楼璟,他们都好看,各有各的好看,但在庭渊的眼里,最好看的还是伯景郁。

“王爷,可以吃饭了。”

惊风在门外喊道。

伯景郁回:“这就来。”

稍微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二人出了房门前往饭厅吃晚饭。

外头的天刚刚黑。

晚饭过后,伯景郁陪着庭渊在院子里消食。

两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庭渊枕着伯景郁的胳膊,伯景郁给庭渊摇着扇子。

这时他才问起案子的情况:“调查的结果如何?”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打算问。”

伯景郁轻笑:“问还是要问的。”

庭渊说:“这个案子后续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好,但目前我查到的情况,卷宗上说的女仆并不是凶手,至于凶手我也有怀疑的对象,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和望洋的这些官员有关。”

庭渊突然侧身,望着伯景郁:“你是不是怀疑宋诗文的死和这些官员有关。”

伯景郁点了点头,转而又说:“我确实有这样的怀疑,宋诗文是通判,这个位置管辖的范围很广,基础的东西都要过他的手,我们刚说要来这里,通判就死了,我怀疑是杀人灭口。”

庭渊:“那早上出门你怎么不说呢。”

庭渊嗯了一声,随后又与平安说:“等会你也和我一起去。”

“好。”平安爽快地答应下来。

许昊跟赤风走了,平安的医术虽和许昊差得远,却也不比寻常的郎中差,不说别的,辨认药草给人看些普通的病还是可以的。

庭渊不懂医术,带上平安,他能够帮忙。

三人来到衙门,县丞接待他们。

昨日伯景郁三人来衙门闹了一番,如今再对手持令牌的人出现,县丞可不敢怠慢。

庭渊直接表明来意:“我想知道,若吉州失守,瘟疫泛滥,你们的应对之策是什么?”

县丞说:“疫病在我们东州很常见,每年都会有,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都是给老百姓发药,能治的治,不能治疗的就一律焚烧,老百姓家中也有准备应对疫病的药。”

“若全面失守呢?”庭渊问。

县丞说:“那也只能是有多少药用多少药,听天由命,疫病一直都是很难治好的,若非如此,知府也不会下令,让其他各县的人不能接纳吉州的难民,也是为了吉州以外的百姓好,若真有问题,只会死吉州的人,其他地方的人不会死,若是接纳了他们,到时说不准得死多少人。”

庭渊:“就没有别的应对之法?”

县丞:“那还能怎么办呢?”

人是很渺小的,面对疫病,人人平等。

庭渊细想下来,觉得也是,面对疫病,医疗水平不够发达,的的确确没有更好的方法。

县丞说:“疫病的方子只对轻微患病的人有用,太严重的那种,吃了也不管用,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吉州几十万百姓和东州几千万百姓相比,必然是几千万人更重要,必要时也就只能牺牲吉州几十万的百姓换取东州几千万人安全。”

“现在衙门存药,够多少人使用,能用多久?”

“只够渝州城内的人用十日。”

庭渊:“将药准备好,随时准备往吉州送。”

“若我们把药送去了吉州,渝州城的百姓怎么办?”

庭渊道:“后面会不断地有药运过来,只要吉州短期内不失守,渝州的百姓就能够绝对地安全,等到后续的救援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