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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一夜都没睡好,伯景郁也是。

他想知道庭渊喜欢的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比自己还要好。

在床上翻了一夜,以至于庭渊被他吵了一夜。

到后来庭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或许是真的太困了身体熬不住了才睡着。

也可能是刚被救回来,身体无法承担熬夜的负荷强行让他入睡。

恨不得和伯景郁吻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伯景郁有很多面,他的每一面,庭渊都喜欢,也都接受。

庭渊的嘴巴被亲得又红又肿,说话碰着都会有些疼。

伯景郁一脸满足地躺在庭渊身边,将他拉进怀里,“是你要我吻你的,吻了你又不满意。”

庭渊:“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个词叫适可而止。”

“不知道,你教教我,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今日/你别想再亲我一下!”再亲下去嘴巴就该破了。

可即便如此,庭渊还是要和伯景郁贴在一起。

伯景郁笑说:“你可以亲我。”

庭渊也是亲累了,闭着眼休息,想着一会儿再回伯景郁的话,谁料就这么给睡过去了。

等他睡醒时,伯景郁不在屋中。欧阳秋道:“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他是我的儿子,是无价之宝,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就是不值喽~”庭渊和被捆着的县令儿子说:“在你爹心里,你连一万两都不值,你在他心里,都没有一万两贵重。”

欧阳秋听庭渊这话,很明显在挑拨离间,说道:“少琴,不是爹觉得你不值一万两银子,而是爹真的没有一万两银子。”

欧阳少琴看着自己的亲爹,失望极了:“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庭渊在一旁煽风点火:“这要是我爹,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他都会答应下来,然后想办法砸锅卖铁地去凑钱,是绝对不会在这里讨价还价的。”

“说白了。”庭渊叹了一声:“就是没那么爱呗,钱和儿子比,钱比较重要呗。”

伯景郁听他阴阳怪气的,演得越发入戏,笑了一声。

飓风和惊风也在一旁跟着庭渊一起飙戏,双双戏精附体。

飓风:“这起止是不爱,一万两和儿子之间都要犹豫,说明儿子就是没有一万两重要。”

惊风说:“一万两换儿子,只能得到一个儿子,一万两拿来娶小妾,可以得到无数个儿子,这笔账还是算得清楚的。”

若不是此时自己还沉寂在演戏的氛围里,庭渊都要给惊风鼓掌,扎心的本事太厉害了。

欧阳秋现在恨不得一刀捅死惊风。庭渊道:“你觉得我有私心也好,觉得我护短也行,但这事儿我也不认为我就说错了,在朝为官,管的不就是这些事情吗?”

哪有那么多大事要管,当官一年到头来,不都是涉及民生的事情。

“你是王爷,也是奉旨巡案的钦差,这事你若是都管错了,那还有什么是对的。”

伯景郁给庭渊端了一杯水,“我听明白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事儿我不能退步。”

若他因为李蕴仪撞死而退步,认为自己不该在公堂上管这事,传出去,往后其他的官员都会因怕闹出人命要受罚而不敢断案。

“现在胜国的人口已经有七亿多了,如果近几年风调雨顺,照这个势头增长下去,很快就能突破十亿大关。上面既然已经把权力下放到各个地方官员的手里,如果每个官员都因害怕闹出人命做事畏首畏尾,各种乱七八糟的案子官员都怕受罚不敢审判,全都层层上报,这岂不是在增加京州官员身上的压力。”

胜国真正有大实权的全都在京州各个行省,行省的官员再多,分到每个部门,顶多上下加起来百人,要百人来处理朝廷上下各州县衙门呈报上来的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地方官员遇事都不敢放开了手脚去干,京州就算有再多的官员,每个官员有十个分身全年无休,也根本干不完。

从前人少,朝廷集权,现在人多了再集权不下放,只会死得更快。

“你说得很对,之前是我一心钻了牛角尖。”伯景郁搂着庭渊,“我的身边要是没有你,这会儿恐怕已经在领罚了,等这事儿传出去,那就是真坏了事。”

庭渊咳了两声,“我反倒认为这事儿不该罚,该赏。”

“不罚我能明白,避免让其他官员害怕。可这该赏,是怎么个赏法?”

“赏自然是要赏你为民做主,我想代天巡狩的队伍也快到了,咱们都在栖烟城逗留这么多日了,明日待李家的人到了,我去给他们讲道理,将这个道理讲透,若他们认为此时你有罪,那我便带着他们去市场,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城中的百姓,限时三日,让城中各方百姓上论台辩论你是否有罪,律法护民,民护律法,若百姓认为你有罪,你自当去论台认罪,以齐天王的名义降罪领罚。若百姓认为你无罪,自当奖赏,此时以齐天王的名义宣一道旨,赏赐些东西给你。”

“无论是有罪还是无罪,都顺应民心,也都能收复民心,且看看民意如何?”

伯景郁捏了庭渊一把,“你呀你呀,心思未免也太重了,从得知这事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情,你都已经把事情想到这个层面了。”

庭渊笑着说:“没办法啊,你既说我是你幕僚,那我总得干点幕僚该干的事情。以齐天王的名义顺应民意,无论是赏还是罚,总归不至于失了民心,民心不失,天下就不乱,比起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谋划,天下不乱百姓安宁才是如今最重要的。”

“我说你是我媳妇,你是不是该干点媳妇该干的事情?”伯景郁问。

庭渊推了他一下,“禁止白日宣/淫。”

“我偏要宣。”伯景郁将庭渊压倒在床上,胡乱地亲他。

庭渊也是毫无脾气,任由着他胡闹,“宣吧宣吧,你就闹吧。”

外头传来敲门声,“公子,是我,来送药。”

伯景郁替庭渊整理了衣衫,用力亲了他一口,“我去给你拿药。”

庭渊嗯了一声。

伯景郁开门,平安站在外头,端着药和糕点。

糕点看着软软糯糯的。

伯景郁从平安手里接过药,“辛苦了。”

“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平安往里头看了一眼,“那我晚些过来取碗。”

伯景郁点了个头。

用脚带上门,他问庭渊:“现在喝还是一会儿再喝。”

庭渊坐起来,“没区别,横竖都是苦的。”

药喝久了,现在是闻了味道就开始反胃。

伯景郁道:“我去给你找些蜜饯,杏儿那边该有许多零食。”

“这不是给配了点心。”

庭渊拿了一个雪白软糯的团子咬了一口,齁甜。

伯景郁用勺子舀了一勺药,自己喝了,苦得他都皱起了眉,“太苦了,你每天喝的都是这么苦的东西吗?”

“你们这里的药不都是这个鬼样子,哪有好喝的药。”庭渊端过药碗一口喝下,配了茶水漱口后,吃了团子噎下去。

伯景郁心中满是心疼,“我跟许院判说说,让他给你往药里加些糖。”

“怕是要气死许院判。”庭渊摇头说:“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不是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欧阳少琴到底是年纪小,禁不起激,稍微一激,他就开始调转矛头,指向他爹。

“爹,在你心里,我还没有钱重要吗?”

欧阳秋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无奈叹气,蠢过头了,“你怎么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来质疑你爹,我当然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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