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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懂你们的意思。”

徐司户赶忙撇清关系,这简直就是栽赃陷害。

他赶紧看向旁边牢房里的同僚,此时他得到的待遇和季星澜是相同的。

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都觉得他会是出卖人的叛徒,因为他的家境不好,他没有家族在后面支撑,职位也不高。

防风与刑讯官利落地离开牢房,今夜的牢房必然精彩万分。

伯景郁点了个头。

众人移步到了前厅。

一些无关人等都被女子呵退。

她吩咐身旁另一个女子,“去沏茶来。”

“不知二位大人深夜到访,究竟是想知道什么。”陈汉州的二姑父问。

庭渊开门见山:“陈汉州在你这里学艺多少年?”

陈汉州的二姑夫说:“满打满算,十年。”

“那他这个人怎么样?在你这里学艺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或者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陈汉州的二姑父想了想,说道:“汉州的脾气比较随他父亲,随和,也挺听话,在我们杂耍班子学艺,一直都是很规矩的,从来没有给我们添过麻烦,比我们家的姑娘和儿子都听话。”

陈汉州的二姑也说:“这孩子很有孝心,我们当初拿他当亲儿子养,他现在出息了,对我们依旧和当初一样地亲,隔三差五就来看我们,简直把我们当亲爹亲娘一样孝敬。”

这么听起来,这陈汉州倒也真是个不错的人。树下香气迷人,让人沉醉其中。

庭渊深吸了一口香气,将桌上的桂花扫落在手上,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将这些桂花全都装进自己的荷包里。

认真闻能闻到荷包里散发出来的桂花香气。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哥舒琎尧,“你今日带我出来,是有话要说吧。”

哥舒琎尧点了点头。

庭渊与他相识很久,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是一件让他难以开口的事情。

哥舒琎尧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得说,“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庭渊没接话,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哥舒琎尧:“景郁喜欢你。”

庭渊愣了:“?”在金阳县耽搁几天,城外乡村有部分农田里稻谷收割完开始犁田翻土,准备插秧种下一季的稻谷。

西府南北跨度较大,若是在西南府,现在已经进入农闲时期。

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田间弯腰割稻的农民,四处一片祥和。

惊风骑马跟在伯景郁身侧,飓风在最后领路,赤风则是在后方断后。

平安和杏儿的马车跟在飓风身后,庭渊的马车在中间,后头跟着许院判。

许院判的马车里放着许多草药和医书,全都是为庭渊准备的。

夏季最盛,天气极热,庭渊的马车角落里放了一个小冰鉴,马车内的温度不算高。

伯景郁骑马与庭渊的马车并行,方便两人能在路上说话。

有时伯景郁不想骑马了,也会到庭渊的马车上喝口茶。

出城走了二十里路,伯景郁与身侧的惊风说:“你去与飓风说,找个凉棚休息,吃点东西。”

“是。”

惊风两腿一夹马腹,马就带着他往前奔去。

沿途除开他们就带了这些马,便是赶路,也不可能放开了跑,走走停停让马吃上几口粮草,休息休息。

庭渊从马车里探出头。

伯景郁朝他望去,询问他:“怎么了?”

庭渊见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小汗,“我是问你要不要上马车坐坐,太阳大,很晒人。”

别的不说,伯景郁可比他刚到居安城那会儿黑了不少。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他们往西走,正巧就是迎着太阳。

伯景郁见他诚心邀请,与驾车的侍卫说,“停下。”

侍卫勒停了马,伯景郁上了马车,坐到庭渊身侧,将他的马放空在外头。

踏雪不需要人牵引,自己就会跟着他们的马车走。

庭渊给他递上茶水,又递上帕子,“你完全可以多套一辆马车,何须自己骑马这么辛苦。”

伯景郁擦了汗将帕子收起来,“洗干净了再还你。”

庭渊无所谓。

喝着庭渊煮的茶缓解了口干,伯景郁说,“坐马车其实不如骑马舒服,寻常的马车震荡得厉害,即便是铺上厚厚的褥子,还是不如骑马平稳。”

庭渊对此深有感触,马车没有减震的装置,轮子是用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后的木头做的,整体构架都是木制的,走起来自然叮叮咣咣,“照你这么说,我应该骑马的。”

伯景郁轻摇了一下头,看他,“骑马要讲究技巧,你身体太虚,还没学会骑马就已经把自己折腾坏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马车。”

庭渊耸了一下肩膀。

伯景郁:“你要真想骑马,我可以带你体验一下。”

“还是算了。”庭渊不想瞎折腾。

他问伯景郁,“后日就能到霖开县,你想好要从哪里开始调查了吗?”

伯景郁淡淡地嗯了一声,“闻人政是县司户,主管粮草,我能想到的便是他发现税收出了问题,打算从粮税开始调查。”

庭渊也是这么想的,问:“你想好怎么查了吗?”

伯景郁点头,“想了一路,到了西府境内我们遇到的事情几乎都和粮食有关,我想不直接进县城,从乡村上交的税收和年收查起,看看这地方交了多少税,西府又往总府报了多少税。”

庭渊赞同地点头,“这确实是一个突破口,那你想好从哪里开始查了吗?”

伯景郁:“自然是从闻人政管辖的乡村开始查。”

提起闻人政,庭渊心中一直有疑惑。他问伯景郁:“我记得哥舒与说我这些官员都会被调离籍贯去其他州上任,帮助闻人政的贺兰通判在霖开县为官多年,闻人政是霖开县人,为何他还能留在霖开县为官?贺兰通判的儿子贺兰筠也并未被调离中州?”

伯景郁给他解释道:“胜国现有人口前年普查七亿四千万左右,中州约五亿人口,西州人口八千万,北州人口五千万,南州人口四千万,东州人口七千万,京州人口大约五百万,科举三年一届,三十年前各地考生总和大约三十万,如今其他各州人口总和也仅是中州人口的三成,拿上一次科举来说,光是中州考生便有六十万,其他各州考生加起来不过二十万。”

“这妥妥的就是人数上的碾压。”庭渊有些惊讶。

伯景郁点头:“没错,两年前科举人数共八十万,最终拿到进士的人数是一千七百五十五人,一甲三人,二甲六百七十七人,三甲则是一千零七十五人,一甲三人会留在京城翰林院任职,二甲前一百五十名都会尽可能安排在京城任职,一百五往后的二甲进士会留在京州或下放各州总府分府任职,三甲进士排名靠前有可能会在各州府填补空缺,没有空缺或排名靠后的就下放各县。”

“贺兰筠是二甲进士,前面重要岗位排完了,轮到他只有中州有空位,那他就会留在总府任职,再一个是中州考生人数多,进士起码六成出身中州,撇开京州,其他四州由于教育条件不好,多数都是中三甲进士,中州三甲排名靠后的进士基本就留在中州本地,看哪里有官员位置空缺就安排到哪里。而中州有四个府下还有次府,一共八府,西府人口又是最多的,即便再怎么回调,也很难让每个官员都背井离乡,县级八品以下的职位空缺基本遵循原户籍。”

这个规则在三十年前人口少的时候很好用,各地发展都差不多,互调都能错得开,如今中州蓬勃发展,其中又以西州最为昌盛,中州考生占总考生六成,西府考生占中州考生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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