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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解释,庭渊就明白了。

伯景郁喜欢他?他为什么没有发现。

而且,为什么是哥舒琎尧来说。

“他喜欢我,为什么不是他说,而是你来说?”

哥舒琎尧道:“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

庭渊更懵逼了,“他不想让我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哥舒琎尧突然沉默。

庭渊微微歪头看他,寻求一个答案。

哥舒琎尧想着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你与他不可能在一起,再者你的身体不好,寿命不剩几年,我不希望他步我与他父亲的后尘,我希望他能选择一个起码身体健康的人喜欢……”

庭渊听了这话,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道:“哥舒琎尧,你的话很伤人。”

“对不起。”哥舒琎尧也知道这么说伤人,但他没有办法。

庭渊:“你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你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伤到我了,我不能理解你的行为,伯景郁既然不希望我知道,你就不该告诉我,再者,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更不该插手。”

庭渊补充道:“我不是说你没有资格管他,你当然有这样的资格,只是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也很残忍吗?我想他不想让我知道有他的理由,他也一定给过你这个理由,但你选择直接跳过他找到我,把这件事情揭露出来,我明确地告诉你,哥舒琎尧,你越界了。”

“你有想过你这么做,是在伤害伯景郁吗?”庭渊问他。

难道他就完全不考虑伯景郁的情绪吗?

庭渊难以理解。

先不说伯景郁喜欢他这件事如何如何,单是哥舒琎尧这个行为,庭渊无法认同。

“你来找我说,是想让我断了伯景郁的念头吧。”

哥舒琎尧一定是试过说服伯景郁不要喜欢他失败了,所以才会来找自己,从自己这边下手。

哥舒琎尧点头:“对不起,我别无他法。”

庭渊对此时的哥舒琎尧是很失望的,他在哥舒琎尧身上看到了传统的长辈思想,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让孩子按照他们制定的路线行走。

庭渊道:“你确实应该道歉,而且要深刻道歉。伯景郁喜欢我,可我并不喜欢他,甚至他都没有与我表明心意,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被喜欢的那一个,我毫不知情,我有什么错?你改变不了他,所以你就要来改变我,你拿我当成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帮你处理这件事?”

代入一下,庭渊觉得很窒息。

从前他处理过一个案子,死者是一名男高中生,跳河自杀。

跳河的原因是他在高三最后一学期喜欢上班里的女同学,并给女同学写了一封告白信,打算在高考结束后,将告白信递给女孩。

不慎被他妈妈收拾房间时看到了,他妈妈认为他喜欢这个女孩,会耽误他高考,于是没有给他打过招呼,便直接找到了学校,将女孩叫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与女孩说明了来意,希望她能够告诉自己的儿子——自己根本不喜欢他。

女孩不明白这与她有什么关系,拒绝了男孩母亲的要求,却被放学回家的男孩看见。

男孩立马就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在做什么,觉得非常羞耻,于是便离开了。

对于男孩来说,他并没有想过让女孩提前知道自己喜欢她,这是他心里的小秘密,却被母亲以爱的名义公之于众。

庭渊追问:“这么多年对你们都那么好吗?”

陈汉州的二姑夫点头:“是啊,这么多年来都这样,有时候我就在想,他要是我的亲儿子该有多好。”

庭渊:“别的呢,他有没有什么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喜欢些很冷门的东西。”

陈汉州的二姑说:“他与我们家的孩子一起长大,还有他舅舅家的孩子,虽然那些孩子没有他听话,可品行都挺端正的,他和别人倒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甚至比别人都要好。”

言语间能够听出,这二姑父二姑对陈汉州的评价是真的很高。

庭渊转念问:“这些孩子如今可在班子里?”

“我家的两个孩子不在,他舅舅家的倒是在。”陈汉州的二姑夫说:“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的,睡在一个屋里,那孩子应该最了解汉州。”

庭渊:“那让我和他聊一聊吧。”

陈汉州的姑父起身,“我带你们去吧,那孩子现在行动不便。”

“怎么了?”庭渊问。

姑父解释:“杂耍表演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把腿摔伤了,如今在班子里养着。”

庭渊哦了一声。

杂耍确实是一项非常危险的活,一不留神就会弄伤自己,这倒也是常有的事情。

即便是再厉害的杂耍技人,也难逃意外。

他们所说的人住在后院的拐角处,是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六间屋子。

这人住在正中间的这一间。

一群人聚在他屋子里,想来前院的事情也惊动了这些人,陈汉州二舅家的孩子行动不便没能去前院,同住院子里的人去看了热闹回来正在给他讲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姑夫咳嗽了一声。

屋里的人往外看来,见到他们,全都退了出来。

庭渊与陈汉州的二姑夫说,“让他们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都别在这里看热闹了。”

陈汉州的二姑夫把他们都赶走了。

他要进屋,被庭渊制止了,“你们就在院中等着。”

庭渊担心他们在场,万一这人知道些什么,也不方便讲。

陈汉州的二姑夫和二姑只能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着。

床上躺着的那个年轻人腿上用木板固定着,人没有办法起身。

他问:“二位是?”

“官府的,来查案。”

“草民纪垚见过两位大人,我这腿受了伤,实在是无法起床和二位大人行礼,还望二位大人见谅。”他朝二人拱手行礼。

伯景郁示意他免了,“也就是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也不必过于紧张。”

纪垚见他们两个慈眉善目,心里也没有那么紧张。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刘老爷子的反应。

见刘老爷子真的有在思考他的话,惊风就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

于是趁热打铁道:“我知道,你无非是觉得我们手里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什么都不说,觉得我们只要没有拿到证据,就不能将你们怎么样。

惊风严肃地说:“刘家,在劫难逃,不是你闭口不言,就能安然无恙。”

担心背后的官员报复闭口不言,认下罪名刘家上下一体都死绝了,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