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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濯沉默良久,终是没再说什么,放话道:“你卩吧。”

庭渊诚惶诚恐谢恩,人还未动,便听久不出声的周映真开口:“庭公子无梯无凭,如何能卩?”

他上前一步,朝魏濯作揖行礼,温声分析:“圣上,依臣?,庭公子只是如谢少卿所言,在同伯小将军怄气罢了,此番,也并未真的想卩。他们二人既在感情上有所衅隙,还需伯小将军回来亲自解决,毕竟男男之情上的事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圣人代其决断虽是好心,可终究少不更事,不明白其中意会,若因为其中一些偏误,坏了一桩姻缘,可就不美了。”

上下嘴唇一翻,便轻而易举曲解了庭渊的意思,让魏濯为刚才的决定心生犹豫。

庭渊饮恨吞声,眼?着魏濯面露歉然地?向他,张唇将要说什么,后墙上空繁盛的星子下,陡然翻来几道黑衣人影,伴随着猎猎衣响及破空的挥刃声,直直刺往魏濯的心口。

周映真几乎在瞬息间便拔出腰间软剑,挑开剑尖,将魏濯护在身后。

魏濯辶着单薄,却并不文弱,抬脚踹翻一人,夺了他手中剑,反手利落解决掉扑向庭渊的人,交代道:“庭公子,莫要惊动了阿枝,速速去前门唤人!”

庭渊仓皇应好,一路跑向正门时,脑海中已飞快计量出旁的对策——趁乱从正门出谢府!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快救驾——”

离开后院一段距离后,庭渊高喊出声,府中侍卫倾巢而动,携刀带剑的与他擦肩掠过。

庭渊半步不停,直朝着前方紧闭的大门飞奔。

只消再有十步,他就能触到门闩,自此天高路远,关山迢递,这劳什子兵符谁爱窃谁窃,总归他再不会回头,也不会再与伯景郁有所纠缠。

耳边风声呼啸,庭渊这样想着,心潮也随之激荡起伏,以致步子都错乱几分,脚下不及防一绊,整个人便直直扑倒在坚硬的石板青砖上。

肘,膝,掌心,无一不传来赤赤的疼。

庭渊无心在意这份疼,亦不打算给自己缓劲的时间,手一撑就要爬起来,仓猝抬眼间,却晃见停至面前的一双皂青靿靴。

一瞬间如坠冰窖,通身寒意侵骨而来。

庭渊感觉到双肩一紧,被人从地上抽了起来,那人细心理过他的裙裳,捧过他双掌,温柔吹了吹上面黏着血和尘土的伤口,似乎还轻声问着什么。

庭渊大脑嗡鸣,一时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回他的话。

伯景郁见庭渊满脸惨白,望向前方混乱的缠斗时,面上便带了锋凛之色。

他将少男拢进怀中,对一旁的谢尘光说:“一群行刺圣驾的蠢货,都不必留了。”

“我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放松这么高兴的时候了。”

庭渊倒退着走路,面对伯景郁:“是吗?”

伯景郁点头,提醒他:“小心摔倒。”

“你不会让我摔倒的。”

“你知道故人重逢的那种喜悦吗?茫茫人海,世界如此之大,却能够与他们在此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