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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狩也太惨了吧,蒙受如此大的冤屈。”许昊愤愤不平地说。

周传津:“在我女儿床上发现文狩的腰牌作何解释?他未必就是清白的。”

“可他也未必就是不清白的。”许昊道:“你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当日想要奸污你女儿的人就是文狩。”

周传津:“可他确实是最可疑的人!”

周传津有周传津的角度,许昊也有许昊的角度。

杏儿从书院回来,发现平安在院外等着她。

她快走了几步。庭渊在屋里人都麻了,他都不知道伯景郁是怎么想的,会联想到自己喜欢他。

这岂止是有病,简直是有大病。

现在他连这个门都不敢出了。

伯景郁越想越感觉庭渊这样很不道德,喜欢杏儿把人家带出来,现在又喜欢上了自己,自己成了他们感情里的第三者。

要不得,要不得。

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做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呢。

他敲了敲庭渊的门:“你是不是喜欢我?”

庭渊听了这话差点吐血,“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伯景郁:“你昨晚还说我脑子好。”

“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不喜欢你,你想多了。”

“那你出来说,你不喜欢我你关门做什么?”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敢直接面对他?

伯景郁想不明白,他又不是凶神恶煞。

庭渊:“……”伯景郁与庭渊说:“你忘了吗,当初在杨家庄,查看表姑娘的尸体时,你就给我说过上吊而亡的尸体是什么样的。这尸体脖子上的勒痕闭环了,显然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然后挂上了房梁。”

“你居然都记住了,这记性未免太好了。”纪垚轻轻摇头,“他与秀荣之间的事情我掺和得不多,我也曾明里暗里地提醒过秀荣,不过没什么用处,秀荣一心扑在他身上,我也就不提了。只是觉得很可惜,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可陈汉州却不是一个好男人。”伯景郁将庭渊抱得更紧。

即便,即便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庭渊的身体情况,可他依旧抱着一丝侥幸,能够遇到神医,能够让庭渊多活几年。

没有拥有的时候,他只想拥有庭渊,只想得到庭渊的爱。

后来他想和庭渊成婚,想和庭渊终日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

现在他不想庭渊死,想要他一直活着,多活两年,不想他和自己一样遭遇危险。

“我让七十二地煞送你去京城,送你去见舅父,见我父亲,送你去见荣灏,让他们帮我保护你,带我遍巡六州结束后回去与你团聚,我会每天给你写信,每天都写。”

庭渊的心抽着疼,他不是一个多泪的人,甚至情感比一般人要淡漠,此时听着伯景郁的话,让他难以压制内心的情绪,眼眶发酸:“景郁,别这样,让我陪着你,我想陪着你,我不怕任何的危险,即便是死,我也想死在你的身边,我不想和你分隔两地,更不想孤身一人偏安一隅,从我选择走向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这辈子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面对一切。”

“你要遍巡六州,我想陪你遍巡六州,我们一起为百姓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你请我做你的幕僚,随你遍巡六州的初衷是觉得我可以帮助到你,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景郁,我不做临阵脱逃的人。”

庭渊伸手捧住伯景郁的脸,双眸中映着的都是他,视线交汇,庭渊恳求道:“让我陪着你,我不想离开你。”

伯景郁是第一次希望庭渊能够不要固执,听他的话离开,去安全的地方。

他没有回答庭渊的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他真的不想失去庭渊。

爱能够让人疯狂,此时的他只想让庭渊安然无恙。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着。

伯景郁再没说过一句话,也没睡着。

庭渊更是睁眼到了天明,他伯伯景郁强行送他离开西州。

门外响起敲门声。在居安城伯景郁还未出现之前,两人也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哥舒琎尧于庭渊来说是知己,是那种酒逢千杯少的知己,但不是真正让庭渊心服口服的人。

其实一切早有预料,只是被庭渊忽视了,哥舒琎尧的心里一直存在着阶级,只是不如伯景郁来了之后带来的这种阶级存在那么强,以至于庭渊对这些视而不见。

伯景郁也现身说法:“曹县丞,你做得真的很好,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欣赏一个人,让我都心生嫉妒,他若是如此看重我,那该有多好呀。”

庭渊回头看了伯景郁一眼。

伯景郁不仅替他做了证明,对曹禺所做的一切给予了肯定,还吃醋了。

庭渊心说:你斩杀数百名贪官的时候,我也如此过,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但他二者终究是有不同的,这是胜国,伯景郁是君王,他有比曹禺更重的责任。

一个是大可不必如此,一个是必须如此。

这二者没有可比性,是不同的方向,同等地重要。

就像一公斤的棉花和一公斤的铁哪个更重,体积也好构成也罢都有不同,但是他们同样重要。

对于胜国来说,伯景郁这样的国君是最好的。

对于百姓来说,曹禺这样的官员是最好的。

国君再好,也难以惠及每一个百姓。

地方父母官能够给百姓带来实际的好处。

诸位钦差如此看好,轮番安慰。

曹禺心中好受了许多,“多谢诸位钦差大人对下官抬爱。”

庭渊道:“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然做到了最好,城中的百姓无一不认可您的治理,没有人会觉得是你无能,是凶手过于可恨。”

曹禺擦去脸上的泪,“多谢大人对我的肯定,曹禺往后一定更加勤勉,努力抓住凶手,早日还栖烟城一个平安祥和。”

庭渊道:“若胜国官员皆同曹大人这般为国为民,胜国不愁海晏河清。”

“大人谬赞了。”

大家都能感受到,庭渊这一番夸赞,其他人也一同附和认可后,曹禺的状态好多了。

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没有用,没抓到凶手,一直在从自身找原因。

如今有人告诉他,不是他的错,是凶手的问题。

及时给了他鼓励,让他重拾信心。

庭渊拍了曹禺的肩膀说,“我们一起将这个凶手抓住,然后将他千刀万剐,以正律法,以振民心。”

曹禺点头:“我栖烟城所有官员,但凭大人调配。”

庭渊也点了点头。

众人重新坐下。

伯景郁问:“这第五位被害人在何处遇害?时间间隔多久?”

曹禺道:“在青花坊安疏市长乐巷,距离第一位被害人林姑娘遇害的烟花巷,直线距离三里,而我和众人当时巡逻距离那姑娘不到二里,也是我们距离凶手最近的一次。”

众人有些惊讶。

曹禺无奈叹息,“当时我们从永昌市往北巡,途径烟花巷所在的安疏市,边走边鸣锣示警,而那凶手作案时我们与他擦肩而过,他肯定能够听到我们的鸣锣声,却并未收手,依旧选择对那姑娘下手。”

“多可笑啊,我们距离凶手那么近,他都敢顶风作案,在我们的鸣锣声中完成了他的杀人行为。”

“而我这病,也是那时落下的,当时得知凶手在我们鸣锣声中作案,而我们毫无察觉,让那姑娘遭遇毒手,一时气血攻心,从此便再无好转,那姑娘是有十四岁,如花似玉一般的年纪,他父母都已年近半百,老来得女,是夫妻二人唯一的孩子。”

听得众人心中对那凶手的恨又重了。

说起这事,至今曹禺还在耿耿于怀,“二老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小姑娘头七那天,双双自缢身亡,我们晚到一步,只能给夫妻二人收尸。”

“这凶手着实可恨!”杏儿道:“算上这两条人命,至今已经十九条了。”

曹禺又摇头,“不,不止十九条,是二十二条。直接由他杀害的十七人,间接杀害的五人。”

杏儿:“!!!”

曹禺悲痛地说:“其中有一位妇人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胎儿都已经成型了,还有一个妇人的丈夫听到她惨遭杀害,中风瘫痪,不久之后不治身亡。受害者中年龄最大的老妇人已经六十岁,十六岁便嫁给了她的丈夫,两人一路携手走过四十四年,老头出门买妇人最爱吃的糕点,老妇见要下雨,拿伞出门去接他,途中遭遇凶手杀害,而发现尸体的,正是出门买糕点的丈夫……”

惊风见他们还没动静,过来提醒他们该起床洗漱准备出发。

伯景郁从床上坐起。

庭渊顺势从后面抱住他,贴在他的后背上,一只手环绕至他的胸前,按在他的心口上,隔着里衣,能感受到伯景郁的心跳。

“我不走,即便你强行送我离开,我也不走。”

伯景郁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庭渊就这么抱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

庭渊语气十分坚定:“我不会退步,伯景郁,你别想送我走,当初是你要我跟你回永安城,是你说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身边,你不能反悔,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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