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互生嫌隙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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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马车,马是怎么拉得动态的。
“你今日离开永安城,这些官员不用过来送行吗?”
伯景郁:“送,他们都在前头等着。”
若是这些官员全都跑到官驿这条路上来,路得堵,出城就不方便。
城内的守卫军已经将沿街的道路都清理出来了供他们通行。
这马车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这一行人也多,若是不早些出城,等城中的居民要开始上工时,会影响居民日常出行,所以才要一大早出城。
庭渊撩开旁边的帘子,惊风几人将马车包围起来,确保伯景郁的绝对安全。
“比如今的胜国还要多两倍的人口啊。”伯景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的会有这么多人吗?”
庭渊嗯了一声,“只是我的国家就有这么多人,全球总计八十亿。”
伯景郁很难想象出来,“这么多人,得要多少粮食才能养得活啊……”
恐怕把整个西府全种上粮食都养不活吧。
庭渊:“很多很多,但是我们不缺粮食,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粮食品种不断被改良,从一亩地产一石的粮食到现在一亩地产六七石高产十几石。”
伯景郁不信:“一亩地怎么可能产十几石的粮食呢?”
他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因此他觉得庭渊在编故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吗?”
庭渊笑了笑,没再说话。
信与不信,反正他又无法亲眼看到,自己也无法和他证明什么。
何须证明什么,一切好处他就是真实的受益者。
只要受益的人知道就行。
“真想回去啊。”
庭渊闭上眼睛,他想,如果那日自己不跳水救人,或许自己就不会来到这里,被困在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
可若已知事情会如此,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救人。
这是他的职业使命。
伯景郁只当是庭渊想回居安城了,说道:“我们出来一个多月了,舅父应该会给我们写信了。”
他以为一切不过是哥舒的说辞,说起这个庭渊就很好奇,“我们的位置随时都在移动,他给我们写的信要如何收到?”
伯景郁解释道:“出巡路线是提前定好的,因此他只需要把信送到我们还未抵达的地方,若是有信到,驿馆就会升起一面黄色的旗子,这就意味着有我的信,等我们路过就可以收到了。”
=“那倒还挺不错。”
也不知道哥舒第一封信会写什么。
如今他的气已经全消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居安城,毕竟是住了一年多的地方,多少还是会有些感情的。
庭渊问伯景郁:“出巡得要很久,你就不怕回了京城,京城变天了吗?”
伯景郁:“能变什么天呢?”
“比如君上担心你功高盖主,觉得你深得民心,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这在古代历史上屡见不鲜。
伯景郁似乎是没想到庭渊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变得严肃:“这不是你可以随意讨论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庭渊没有坏心思,但是这也不是庭渊可以随口当玩笑与他讨论的话题。
再者,这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在挑拨离间。
庭渊也愣了一下,随即道:“好,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话确实有点挑拨离间的意味,虽然他本身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地想问一下。
伯景郁再和善,对他再好,终究是王爷,出生在帝王家,自己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官道对百姓开放后,允许沿途开设客栈,两两间隔需要三十里,客栈并非什么人都能开,需要拿到县衙的批文,要给往来的官差提供便利,用餐住宿都要给予优惠,也是为了方便往来的官差住宿用餐节约成本,同时也能给往来生意的百姓提供便利。住馆驿凭借证明往来花销可以全部报销,若是住了客栈,花费只能报销三成。
在馆驿里严格遵循身份等级制度提供饮食住宿,出差路远的官员,偶尔会到客栈改善饮食,客栈的菜品自然是比馆驿的菜品要好,且不看官级只看银钱。
伯景郁与惊风带着年迈的太医走不快,勉强行至四十里。
惊风道:“殿下,今日我们恐怕要入住客栈了。”
如今天色已经暗了,赶不到驿馆,此处距驿站还有十里路,摸黑走夜路不安全。
伯景郁道:“就住客栈吧。”
三人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客栈。
客栈的伙计立马迎上来,“三位客官是用饭还是住店?”
惊风:“住店,要三间上好的客房。”
“呦,客官还真是不巧,本店今日天字号的客房已经被人住了,只剩下地字号的客房和通铺了,您看……”
惊风看向伯景郁,等他的指示。
伯景郁点了个头,一个房间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能休息一晚就将就一下,也不便暴露身份。
惊风道:“那就地字号。”
小二问:“客官可要用饭?”
惊风:“捡你们拿手的饭菜上一桌。”
小二:“好嘞,您看是送至房间还是在堂中?”
惊风看着堂中一共摆了十来张桌子,一半都有人坐了,着实吵闹,他家王爷一向喜欢清净,拿不准主意,看向伯景郁,“殿……公子?”
伯景郁想起舅父的话,他也好看看百姓们平日里都聊些什么,“就在堂中用饭吧。”
三人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惊风用抹布里里外外地将桌子擦了个干净,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客栈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伯景郁这种一看就贵气的人,旁人尽管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对他不敬,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气势惊人的仆从。
三人的餐食刚上桌,正堂的门就被风吹得咯吱作响。
小二前去关上门,嘀咕道:“这个季节就是多雨,想来今夜又是一场大雨。”
众人也都纷纷感叹。
不到一刻钟,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惊风和伯景郁说:“还好公子英明,我们没有连夜赶路去馆驿,不然这会儿肯定要淋雨。”
伯景郁也在心中庆幸。
刚准备继续吃饭,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能看到屋外的人影。
小二赶忙去开门。
外面站着三个人,两个官差押解一个囚犯,三人浑身湿透。
左边的官差骂骂咧咧极其不爽,用力将囚犯推进屋,“狗日的,让你走快些,你磨磨唧唧的,像个没带把儿的,害得老子淋成这样。”
伯景郁拉过庭渊的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白罐子,打开之后把药抹在庭渊的手上:“你皮肤嫩,手上更嫩,我让许院判给你调制了护手的药。”
伯景郁耐心地帮庭渊揉搓至完全吸收:“你不常打算盘,这东西拨动,手会疼,有了这个药,能缓解不少。”
庭渊心中阵阵温暖,“你的心太细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不仔细对待,怕你觉得我不好,不要我。”
“不会。”庭渊很肯定地说,不要谁都不能不要伯景郁。
伯景郁陪着庭渊算账,又陪他一起吃了午饭,睡了午觉,下午惊风过来找他说有事,他才肯走。
他走后/庭渊继续算账,仔细又认真,生怕自己算错一点。
伯景郁那边,让霜风依着名单上的名字抓人。
往后到年底这段时间,他们都有得忙了。
木材商那里给出的实数就是六千五百万,木材商该说的都说了,想来是不会再作假了。
查验木材的官员给出的实数是四千八百万,这个数他们去把吉州大坝清理出来后,根据大坝废墟下的木材数量就能核算出来。
伯景郁和庭渊都不认为这两个人会撒谎。
交付的木材比实际的木材数量少了一千七百万根,按照东府柚木的价格折算,白银是一百七十万两,换成黄金就是十七万两。
这笔钱倒也不少了。
问题一定是出在了海上,司运署的署长前两日被伯景郁给杀了,但只是杀了他们的署长,其他的官员都还留着。
伯景郁让人把他们全抓了拉到官驿来供他盘问。
案子要一点点地查,自然是急不来的。
这会子他就是去地牢审讯这群人。
庭渊出不了门,出门对他来说太折腾了,伯景郁也舍不得让他劳累,手下那么多人,总有办法撬开这些人的嘴。
他入地牢时,防风已经把他们都清点清楚,按照品级分牢关好,只等伯景郁到了,点谁他就审谁。
伯景郁也亲自审问,这活儿交给防风干,他就在一旁听着。
防风审讯人没什么耐心,喜欢折磨人。
“老实交代,从木材商手里接的木材运往吉州码头交付期间,你们有没有私吞掉一部分木材。”
防风手里的小皮鞭甩在一旁的木桩子上,时刻敲打着,只要这官员说得他不爱听,皮鞭子就会招呼过去。
顶头上司前两日就被他们给砍了,家里头的人也一并砍光了,现在东州衙门后院的那些家眷,一个比一个害怕。
铡刀都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眼下这个官员自然也是畏惧的,面对防风的询问,他是一点都不敢撒谎,“据我所知没有,但我们每个人跟船不同,值班不同,司运署里大小的官员有四五十个,我只是刚升上来没多久的,大人要打听这种事情,得问那些平日里和署长大人关系密切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