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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吧?”

伯景郁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从未与庭渊提起,如今他问了,他便给了肯定的回答。

他道:“试图分解胜国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庭渊抖了一下。许院判道:“我是医士,想为这位小兄弟诊治一番,这若是真的受了伤,不及时救治,岂不又要平添一条人命

惊风将信展开,大意就是自己遇到了危险,让舅父速速来临县县衙。

牵马的守卫根本控制不住马。

哥舒伸手摸了摸马儿的头,这才让踏雪镇定下来,踏雪疯狂转头。

庭渊道:“是不是袋子里有什么东西。”

哥舒伸手去布袋里摸,还真摸到了。

取出来是一封信,打开看了,他便明白了,转手把信递给了庭渊,“景郁与一起杀人案扯上了关系,如今被扣在临县。”

庭渊接过看完:“那你现在去临县?”

哥舒:“你随我一道去吧。”

破案方面,庭渊很有天赋,带上庭渊,也算是多了一道保险。

哥舒都开口了,庭渊也不好拒绝。

庭渊不会骑马,因此他坐马车,由守卫为他驾车,哥舒骑着踏雪先行一步。

伯景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会保护好你。”

庭渊问他:“会有很多人死?”

“是。”伯景郁如实回答。

这确实是事实,无法隐藏,也不能忽视。

他与庭渊说:“我代天巡狩,只要在中州搞出大动静,传回西州叛军的耳朵里,等着我的只有无尽的刺杀。”

“只有我死了,才能重伤荣灏,让朝堂大乱,让各州虎视眈眈的人揭竿而起,天下乱了,朝廷就算有再多的兵也无法做到同时镇压所有暴乱,天下重新陷入战乱,届时四处战乱民不聊生,苦的还是底层的百姓。”

这个道理庭渊也能明白。

现在绝不是推翻王权统治的最佳时机,想要建立新政权,就要推翻旧政权,就会有流血牺牲

听了伯景郁的话,庭渊如今算是明白了,“就是典型的白眼狼。”

伯景郁点头:“斗米养恩人,升米养仇人。现在西州南部部落的影响力从内部已经在逐渐瓦解,巳邑部落也有不少居民主动民化,进入西州中部脱离部落生活,这让部落首领感受到了危机,便通过不断刺杀皇族成员来激化矛盾。”

“从前胜国各地收成都不好,部落首领还能给居民洗脑,如今西府富的流油,西州北部当初他们瞧不上的荒地如今热闹非凡,中部那些被他们叫叛徒的人生活也有滋有味,西南海岸的陈余部落也是典型的受益者,朝廷发粮食,建书塾,兴教育,治水患。” 杏儿点了点头,身体也确实不太舒服。

庭渊与平安说,“你送杏儿回房吧。”

“好。”

杏儿和平安一同进了房间。

赤风刚受完惩罚,见杏儿出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就朝她那边走去。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赤风连忙道歉。

这么做殃及杏儿和他之间的感情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当他看到杏儿冷眼看他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现在他担心和杏儿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和信任会因为这件事荡然无存。

平安知道自己打不过赤风,便与惊风和飓风说:“我妹妹现在不想和他纠缠,你们管管,别闹起来,到时候影响到屋里两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赤风,别动。”飓风快速上前拉住赤风,不让他再靠近杏儿。

赤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平安和杏儿越过他进屋。

飓风看他一脸难过,叹了口气,“在杏儿和平安两个人眼中,庭渊都是第一重要的人,当初他们还没在一起时,杏儿都能直接为了庭渊怼我们……以后别这么莽撞了。”

伯景郁在屋内喊道:“惊风,进来。”

惊风本来也是想说赤风的,伯景郁喊了他就毫不犹豫地进屋了,外头留下赤风和飓风。

“殿下。”

伯景郁说:“今晚看好赤风,让他别闹,去许院判那里拿些药给他用,再给春妞送一些消肿的药过去。”

“是。”

惊风退出房门。

伯景郁坐到床边与庭渊说:“今日的事情我替赤风给你道个歉,是他做得不对,明日我再让他亲自给你赔罪,你别生他的气了。”

庭渊:“……”

“你别搞得我好像要闹出多大的事情一样。”庭渊有点无奈,“我要想闹我刚才就闹了。”

“是,我知道你只是生气,没想真把他怎么样。”伯景郁也有点无奈,“你对他的态度,会影响到杏儿对他的态度,你能不能……”

庭渊噎了一下,也能理解伯景郁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的行为让杏儿感到不舒服,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杏儿若是因此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也是他自身出了问题。”

“你和他关系好,你把他当兄弟,当什么都可以,你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了他和杏儿,站在你的角度没有问题,但你不能因为我和杏儿的关系,来让我去撮合他们两个。”

杏儿对庭渊来说同样重要,他家姑娘不愿意,谁都不能勉强。

“好,我不提了。”

庭渊有时候确实很轴,伯景郁在心里叹了一声。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让赤风自求多福吧。

“客栈的事情呼延南音会想办法,不一定能够办成。”伯景郁与庭渊说。

庭渊:“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累了,往里面躺了一些,给伯景郁留出了位置后面朝里侧墙壁侧躺,不再言语。

伯景郁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他虽然没和庭渊吵起来,但庭渊心里还有气。

或许是因为他暴力踹门,又或许是因为他替赤风求情。

眼下庭渊对他不冷不热,着实让他难受。

伯景郁上床后,贴近庭渊抱住他,“你不亲我一下再睡吗?”

以往他们睡前都要亲一会儿的。

庭渊重重呼出一口气,随后翻身回来。

主动亲上伯景郁。

唇瓣触碰,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庭渊很少会如此热烈地亲吻伯景郁,他的吻和他的性格一样,温柔而又缠绵。

今日一反常态,伯景郁任由他放肆亲吻,唇瓣摩擦,抵死纠缠,啃咬吸吮都由着他,给他最热烈的回应。

越听庭渊就越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像怀柔政策。

只要时间够长,受益的人越多,那么再想叛乱的人就越少。

就拿现在的陈余部落来说,曾经也是叛军主力,现在南部各大部落只有他们实力保存最完善,再过几代人便会被彻底同化。

呼延南音也是很好的例子,他祖上是巳邑部落出身,如今彻底民化归顺朝廷,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还不忘拉自己的同胞一把。

这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伯景郁道:“面对西州南部的叛军,我与荣灏都是相同的想法,并不想与他们兵戎相见,更愿意让他们心悦诚服地主动走出南部,放下兵器拿起农具回归生活,一同建设西州。”

从前庭渊对西州的历史渊源一知半解,如今有了伯景郁的解释,再想起那个在他们面前戳穿自己喉咙的叛军,他的内心已经不再慌乱。

说白了西府叛军就是白眼狼,不想放下自己的权利,当生存成了问题后,就开始化身强盗,明明给过他们机会,而且是给了一百多年的机会。

赤风看到杏儿落泪,心里也不好受。

杏儿是自由的,庭渊给了她所有的自由,所以她注定了不会留在后宅,只管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赤风喜欢这样自由的杏儿,比京中那些豢养在府中的少女更闪耀。

庭渊不知道能够为这个世界的女性做到哪一步,但起码他要让杏儿永远都有选择权。

除非杏儿主动放弃。

庭渊与伯景郁说:“将无关人等全都驱散吧,我有很多话要问,有很多事情要弄清楚。”

外头一堆吃瓜群众,看了让他心烦。

伯景郁嗯了一声,挥了挥手,惊风和杏儿就去把大门关了。

阻挡了外头那些吃瓜的人,庭渊的眼神扫过现场所有人。

然后问肖无瑕的母亲,“大娘,我听你先前的话,昨日/你们同意让肖无瑕和赵成和离,是吗?”

肖无瑕的母亲点头,“这六年来我的女儿受的打已经够多了,我这当娘的实在是心疼,您有所不知,这六年时间,为了不让我的女儿挨打,我隔三差五地称病,或者是找各种理由将女儿接回娘家,一大半时间无瑕都住在娘家。”

“或是将她送到寺庙吃斋念佛,或是将她送到表姐家里散心小住,每次被她父亲送来赵家,再接回去的时候身上总是一身伤,不是这里伤了就是那里伤了,只要无瑕回了赵家,赵家就把她藏起来,无瑕的哥哥们过来要人都要不到。”

做母亲的,哪能看着女儿受这样的苦。

“我也闹过,每每夜里,我总是能想到我的女儿满身是血地喊我,经常睁眼到天明,两个月前,无瑕怀胎已有四月,又被赵成和他母亲殴打流产,险些没了命,要不是他哥哥入城买了时新的料子,让她嫂子给无瑕送过来,顺便接她回娘家小住,无瑕恐怕当时就没了,褥子一掀开床上全是血,周围的名医被我们请了个遍,这才保住了无瑕一条小命。”

“那昨日她为何又回到此处?”庭渊问。

肖母说:“无瑕这次回来,是来清点自己的嫁妆还剩多少,顺带将瑛瑛带走。为了不惊动赵家,我们约定好了,原本是今天下午我带着无瑕的哥哥还有家丁们过来,摁着让赵成签了和离书,自此两家再不来往。”

杏儿气得跺脚:“为何不直接陪她回来!就差一步,她就可以脱离火海了!结果就因为这一步错了,又把她推进了火坑。”

“杏儿!”庭渊重喊了她一声,制止她往下说。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谁会知道回了赵家会丧命,没有人有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