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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艳在门外被吼得一愣。

屋里,蒋文慧也因为这一嗓子,爬起来就要去打俞智煊,被俞智煊又甩了两耳光,打得耳朵嗡嗡的。

“臭不要脸的女人,你是不是就在等着我破产,然后好把我踹了,和你的野男人在一起?”俞智煊吐了一口吐沫吐在蒋文慧的脸上,他三十多年的体面,被这个女人碾了个粉碎,想起自从公司出事以来,他在这家里收到的不公待遇,气不过他又给了蒋文慧两耳光。

蒋文慧活了三十四年,一直都是一个体面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受人羞辱的一天,她的自尊心彻底地被眼前的男人踩了个稀碎,也顾不得什么夫妻情分,什么体面不体面了,用她的指甲在俞智煊的身上乱抓乱打。

男人在力量方面是有绝对的优势的,蒋文慧并不是俞智煊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接着就是一顿暴揍。

俞智煊一边揍一边骂,等他揍完了,整理好衣衫,看着床上那个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觉得她无比的恶心,转身开门出去了。

赵明艳看着俞智煊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挂了彩,便往里面看,她的女儿此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为母则刚,“你居然敢打我女儿!”

俞智煊已然是打红了眼,将赵明艳狠狠地往后一推,赵明艳摔进了他们的卧室。

等她从地上起来,俞智煊已经出门了。

赵明艳走到床边,看了看蒋文慧脸上的伤,顿时就红了眼眶,“这是怎么了呀?”

蒋文慧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哭着。

俞智煊是三天后回家的,蒋文慧脸上的伤还没好,每天都不出门,一个人躲在卧室里。

她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不想给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无法接受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俞智煊没有和她说话,当她不存在,她也当俞智煊不存在。

只是晚上不敢睡得太熟,害怕俞智煊趁她睡着再揍她一顿。

就这么心惊胆战的过了一个礼拜,伤好得差不好得差不多了,她开始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她不能因为此,放弃她的事业,她需要这份工作,养活她自己,养活她的父母和孩子。

办公室里的人发现他们的老大回来以后变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盛气凌人了,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骂人,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上班的时间越来越早。

年中的高层会议在申城举行,蒋文慧在申城待了一个礼拜。大中华地区的总负责人她并没有被选上,选上的是华东地区的负责人,华东区的成绩一直都是六个区里最好的,负责人的能力也是相当得过硬。

会议结束后,新上任的中华区负责人请他们几个区的负责人飞往海城度假。

“文慧,你怎么看起精神不太好?”华北的总负责人凤婷关心道。

凤婷没有什么野心,能坐上华北的负责人,也是因为前任华北负责人辞职,总部才把她提拔起来。将来有合适的人选,她被踢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蒋文慧浅浅的笑了一下,她最近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晚上都不怎么睡得好。

俞智煊自从打了她以后,回家的瞬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越来越重,不属于她的香水味也越来越浓郁,俞智煊一直拿她当透明人,有时候还会好几天不回家,他们没有联系过,也没有其他的表示,蒋文慧甚至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还没准备起诉离婚,离婚的官司不好打,她是过错方。而今公司状态不好,她若是这个时候离婚,俞智煊肯定要分走他的钱。

离婚,至少要等她转移了财产。

扪心自问他这些年对俞新语确实很好,疼进了骨子里,她都看在眼里,俞新语不是他们的孩子,这一点蒋文慧自己都不知道,就别说俞智煊了。

这段时间冷静地想过,俞智煊对她,对她的家里人确实一直都很好。只是最近两年做生意赔了后大家的关系才恶化的。

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一定建议对方离婚,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做不到那么决绝的离婚。她虽然没有多爱俞智煊,好歹是一起生活了11年,一起养大了俞新语,说是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她可以离婚,可她离婚后,俞新语就会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俞新语肯定会问她爸爸为什么不要她了,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回答呢?

这一个多月里,她想了很多东西,最终还是没有敲定主意。

“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所以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蒋文慧解释道。

凤婷道:“我们女人啊,一旦到了这个年龄,就是容易生病,要好好注意保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身体拖垮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蒋文慧敷衍的点头附和,“你说的对。”

望着蔚蓝的大海,听着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蒋文慧的心渐渐地归于平静。

这么多年,她和俞智煊各忙各的,除了度蜜月之外就没有一起出来度假过。

身边总是经过一家三口,一家四口。

凤婷道:“真好,我也很久没和家里人出来度假了。”

“为什么?”

凤婷道:“我儿子在国外读书,老公很忙,而我作为华北的负责人,每天也不见得有多闲,哪来的时间度假呀。”

蒋文慧无奈地笑了笑。

谁又不是呢?

凤婷打趣道:“我们不一样,我是赶鸭子上架,而你是职场女强人,想必比我还要忙得多。”

蒋文慧没有否认。西南区是六个区里环境最差的,要想保持住战绩,就要他们加倍的努力才行。毕竟大西南是内陆,不想华南华北华中这些沿海地区,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的条件都是自己创造的。

凤婷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我比你虚长那么几岁,也对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事业固然重要,但是家庭,也很重要。我们女人啊,毕竟是一朵花,还是需要人呵护的。不瞒你说,在我前面的那位负责人就是因为一心扑在事业上,最后和孩子也不亲近,和老公关系也淡了,离了婚后身体出了毛病,病房前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何其凄凉。”

蒋文慧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她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重病床前无人顾?

她想,坚持坚持,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可家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和一个客户在外面吃饭,不巧遇上了俞智煊,当晚回家就被俞智煊狠狠地揍了一通,左手骨裂,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连总部的人都在打电话关心她。

那一瞬间,蒋文慧决定了,这个婚,她必须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尝试和俞智煊协议离婚,而俞智煊根本无法沟通,换来的只是一顿毒打,因此,她选择了诉讼离婚,一审判决,俞新语跟她。

准确来说,是俞智煊不要俞新语,家里的存款和车子,都归俞智煊,她名下的房子是婚前财产,因此没有给俞智煊。

能给的,她都给了。

她以为一切都断干净了,没想到在7月9日这天,俞智煊又不请自来了。

说是想女儿了,临走之前,来看看女儿。

他们离婚的事情,蒋文慧并没有告诉俞新语,因此俞新语只当是爸爸最近太忙,所以才会经常不回家。

好不容易看着爸爸回来,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他走。

无奈他们只能容忍俞智煊和他们坐在一家桌子上,吃一顿和中午饭。

俞智煊趁着没人注意,在他们吃的饭菜里加了用水溶解过的安眠药,看着他们昏迷过去,俞智煊回想着自己这么几年的遭遇,觉得就这么让他们这么安静地睡过去太便宜他们了,当他的视线落在客厅和饭厅的横梁上,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现实在家找到了蒋文慧登山的时候用的登山绳,打好绳结,关上了阳台的遮光帘,在三点多的时候,他上楼找施工队的人借来了钉子和锤子,连着绳子一起钉入墙体,将人挂了上去。

还锤子时,看到工人们放在门外的临时门禁卡,他顺手摸了一个。回到家里,看着眼前的场面,想到了很遥远的记忆,然后开始上网查询苏州码子的表达方式,按照记忆里的画面,开始给他们每一个都标上重量,做完这些,他拿了桌上的水果刀开始给他们放血。

等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之后,他从安全通道离开,穿过超市安全门,混入卖场后离开。

当晚乘坐飞机飞往申城。

通过俞智煊的讲述,他们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邱少扬问,“你在庾皙向他致敬,他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邱少扬将死者头上的特写举起,“苏州码子,30年前的屠宰场挂尸案的标志,这个凶手,你在和他致敬,他到底是谁?”

“你不会知道的。”俞智煊的笑让人瘆得慌,“30年前,你们警方没有抓住他,15年前,你们警方也没有抓住他,这次,你们依旧抓不住他,哈哈哈哈哈。”

“是吗?”邱少扬坐直了身子,双眼犀利地看着对面坐的人:“我原以为,你或许是30年前去过案发现场,但是现在,你暴露了很多东西,知道30年的案子,我觉得可以解释你去过案发现场,但是15年前,你并不在国内,你是如何得知15年前的事情的?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得通,你认识这个凶手,且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凶手。”

“那又如何,你不可能找到他的。”俞智煊咯咯地笑着,“你抓不到他的。”

“看来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有死人,我才会找不到他抓不到他。”邱少扬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抓人,那是警察的事情,我不是警察。我要的,只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