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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忙一叠声的给婆婆赔不是,连一句辩驳都不敢。

当婆婆的,甭管平日里有多善良,一旦铁了心要收拾儿媳,那可多的是法子。她男人也不是那种多护着媳妇的,儿子又小,她可不敢在这兴头上搞事儿。

就在王嫂子忙着道歉时,家里又来了人,却是嫁到了石门镇孙家的王香椿。

听着院坝上的动静,王香芹下意识的往外看,待看到许久没见的小妹时,说实话她真的挺惊讶的。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她回娘家可没碰上妹子,虽说后来从嫂子那头知晓,她妹妹略晚些还是来过的,可因为俩人没打照面,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去年没碰上,今年倒是碰了个正着。

更尴尬的是,朱四郎还在堂屋里呢。

王家几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这事儿也没法避免,正月初二本来就是回娘家的日子,总有碰上的可能性。王家阿娘把灶间的事情交给了儿媳,自己走了出来,拉过小闺女进了堂屋,给她安置在了下首。

“娘,你扯我干啥?不是……这屋里啥味儿啊?你们闲着没事儿干不能多收拾收拾屋子吗?”王香椿一面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她娘,一面嫌恶的拿手捂住了鼻子,随意的四下一扫,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王香芹夫妻俩。

“姐也回来了。”王香椿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明明已经坐下的人,又跟屁股被烫到一般,急急的起了身,从袖子里掏出手帕,仔细的擦了椅子,这才一脸勉强的落了座。

王香芹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就算自己跟娘家人不亲近,也知道娘家上下都是些什么脾气。说白了,看着都是和和气气的,可前提是别招惹他们,尤其是她娘家爹。

“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家脏?臭?那你还回来干嘛?成了镇里人了,多能耐啊!趁早给我滚蛋,看不起谁啊!”王家阿爹张嘴就骂,一点儿也不顾忌眼下是年关里。

王香椿无辜的看过来:“我没说啥啊,不就是让你们勤快点儿多收拾屋子吗?你以为我想回来?家里六个姑姐呢,一个两个的,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不出来躲躲,还有活路吗?当我稀罕啊……”

“王香椿!”

“别这么喊我!这名字土死了,平常我婆婆都管我叫王氏,还不许我把名字告诉别人。你们也真是的,取名字的时候动动脑子不成吗?就算咱们村没教书先生,邻村就有啊,花上几文钱就能办到的事儿,偏自己瞎取名……”

“你可得了吧,叫香椿还不好?当初咱奶给你俩起的名字是菜花、豆花。咱爷说了,姑娘家起啥名儿,叫王大妹、王二妹不就得了?”王香芹她哥忍不住逼逼了两句,成功的让两个妹妹都绿了脸。

王香芹差点儿没崩住表情,菜花豆花什么的,那还真不如叫大妹二妹呢。

而另一边的王香椿差点儿没气得跳起来:“啥?凭啥你就叫王继业呢?还不是咱爷花了十个鸡蛋跟镇上帮人写家信的读书人求来的?”

王香芹无语的看着这一幕,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走为妙:“爹娘,我家里还有猪要喂呢,今个儿就不留下吃饭了,你们先聊着。”

见她这般,第一个配合的就是四郎,当下放了茶碗,半点儿质疑都无的起身跟着她离开。

见他们要走,王家人肯定是要挽留的,结果还没开口,就听王香椿惊讶的叫道:“姐!你身上有味儿!天啊,喂猪?你在婆家天天喂猪吗?难怪身上都有味儿了!熏得我头疼。”

王香芹转身冲着王香椿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明年见。”

她还是赶紧带着四郎走吧,他们不走,王家人肯定也不好意思教训王香椿这个糟心闺女。

怎么说呢?跟王香椿才处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开始想念大嫂温氏了。温氏人多好啊,就算时不时的端个长嫂的谱儿,可人家本来就是长嫂,端架子也是正常的。最重要的是,温氏说话太中听了。

回了趟娘家,就让王香芹挖掘到了温氏的心灵美。

其实,这次意外的跟王香椿碰了个正着,最尴尬的人应该是朱四郎了。最早,老朱家向王家提亲,说的就是王香椿。要是没有后来的那场人为意外,王香椿才是朱家妇。

王香芹倒是没纠结这个事儿,她到底是穿越者,再怎么伪装也做不到跟土著一个想法。前任什么的都无所谓,更别提这种原本就没见过面的事儿了。就拿上个月刚进门的牛氏来说,也是一个村的,从说亲到相看再看定亲、成亲,明明是五郎和牛氏的终身大事,可别人都忙活,就他俩跟局外人似的,啥都不掺合。

她是没纠结,朱四郎憋了半天,终于在快到家时,忍不住开了口:“你妹妹……”

“咋了?”

“幸好她看上了孙家少爷。”

王香芹:……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朱四郎是个毒舌的?啥叫幸好看上了孙家少爷?怎么她听着有种,孙家少爷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悲惨感觉?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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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在娘家碰到了王香椿,王香芹和四郎比预期要早很多回到了家里。家里倒是做了饭,毕竟温氏和大郎,还有猪毛都是在家的,不过似乎是没料到他们会回来,饭菜不够多。王香芹也没说什么,自个儿又添了一些,横竖等略晚一些,宁氏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想吃啥都成。

兴许是因为回来的太早了,温氏看向王香芹的目光很是有一种古怪。

王香芹心里还想着她那糟心妹子,面对温氏时倒是比平常要和气很多:“大嫂还想吃口啥?早先做的泡椒凤脚已经入味了,尝一个?呃,不知道孕妇能不能吃。”

“有啥不能的?不就是辣的鸡爪吗?”鸡爪就算肉再少,那也是肉,温氏虽不嗜辣,可平日里为了下饭也吃辣白菜,因此二话不说接了鸡爪,略尝一口,居然是难得的美味,“咦?还挺好吃的,这个能卖不?”

卖泡椒凤爪?

平心而论,没啥东西是不能卖的,可王香芹却并不看好这个买卖。

“就泡椒和鸡爪子,内行人一看就会的,再说论滋味也没太好吃,还有就是,大嫂你舍得把鸡都杀了?”王香芹挑眉看她,果不其然,温氏拉下脸子,生气的转身出了灶屋,临走还不忘了端上那盘鸡爪。

王香芹也很无奈,她不是不想帮温氏发财,实在是想不出辙儿来。就拿去年夏日里,温氏卖不掉鸡蛋那事儿来说,其实她当时是想提醒温氏的,鸡蛋卖不掉,大不了住腌蛋、皮蛋。可再一想,首先她不会做这玩意儿,其次这种传统小吃在乡间地头是很常见的,再一个甭管做啥都有本钱,这年头盐价还不便宜,要是回头腌好了卖不掉,温氏一准儿能吃了她。

所以还是闭嘴吧。

略收拾了下灶屋,王香芹端着做好的饭菜去了堂屋,唤上四郎一起对付着吃了一顿。

她和四郎吃的饭菜当然可以随便对付一顿,只要别饿着就成了。可她的猪们却不能这么来,尤其是那十二头妊娠母猪,千万得小心伺候着。

因此,等吃过饭她就往猪舍去了,四郎也跟着一道儿去了,他要帮着清理粪便。左右无事的大郎见状,也顺势往隔壁去了,就连猪毛也不怕脏的跟在后头蹦跳着去凑热闹了,弄得略慢一步的温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转眼间家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人。

温氏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气运丹田……

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痛快,索性也一并去了隔壁。

隔壁猪舍里,四郎同大郎一起在清理猪粪,眼下是冬日里,倒是不用立马将猪粪往田里挑,可也得先清理出去,寻个地头先堆着,回头等天气转暖了,春耕之后有的是要用粪肥的地方。

王香芹则在给猪们加餐,她今个儿早间出门往娘家去之前,就已经喂过猪了。因为本来想着中午不回来,所以早上那顿挺丰富的。眼下她既然回来了,多喂些也使得,尤其是妊娠母猪,得多增加些营养。

温氏过来时,王香芹正嘴里念念叨叨的给食槽里的添饲料,一面添着一面还得留神看系统面板上的每只猪的体检报表。这要是普通的育肥猪也就罢了,只要往死里增肥就好了。偏她养的这三十头猪,俱是第一代的进化猪,每一头都珍贵得很,得小心呵护不说,妊娠母猪、空怀母猪、种公猪的营养需求还不一样。只能说,得亏眼下还没有月子期母猪以及未满月猪仔,不然她只会更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