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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因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不知常府里诸多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的门道内幕,让蔡氏钻了不少空子,偷了不少银钱往娘家送,蔡家也因这些银钱往上差点松动成功,如若不是常伯樊及时发现拦截下来,蔡氏要多一个升官的爹。

就是柯管家,也不知道这当中有大房可钻的空子。

其中库房里存着一幅寿松画,常孝松后来用借画思亲的名头,把这幅他曾献给常父做寿的画要了去,结果里面竟藏着十万两银票。

这十万两银票,是常父私下吞墨得来的,来历极其不光彩,涉及一件杀官杀亲案,为掩下此事,为了常府和常父名声,常伯樊不得不出手保下常孝松,花了数以倍计的人情和金银抹平此事。

常府也差点因此被毁于一旦。

那时,苏苑娘已不太见常伯樊了,搬出了飞琰居,只知他为此事临苏京都不停跑动,这事摆平后他还大病了一场。

这一世,如若他真有护她之心,走之前为他了结此事,当是还情罢。

如此说来,她要做的事不少,想着,苏苑娘不由更是打起了精神,听到柯管家所说的地方含糊,她且不解的地方,还打断了他,多问了几句。

她专心至致,常伯樊见她如此认真,便半句话都未插,眼睛来回在她与柯管家身上打转。

等苏苑娘问完出来,天上的雨由小雨变成了连绵不断的细雨。

外面的仆人皆走了,常伯樊接过南和手中的伞,与有些错愣的她微笑道:“我们在里面的时间长,便早早让他们退下了。”

已是午时了,远远的,有那廊下打扫的仆人看到他们,在向他们请安。

好威风啊,前世,大房院里那个侍候过老当家的老奴见到她,如此说道。

是有些威风的,前世苏苑娘不觉得,如今却有些这般认为了,她抬头,看着他,问他:“我可威风?”

那么多人不管想来不想来,都得来拜见她,不来还得被罚被教训,是威风的。

“威风?”

“嗯。”

“是威风,”她是他的妻子,他的苑娘,是威风的,不过还不够,有朝一日,能有让人叫她一声伯爷夫人,那许才是真正的威风罢,常伯樊带着她的手臂走进雨中,缓步轻移,笑道:“但还不够,且等等。”

以前她就是跌倒摔破膝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更别论哭。

“来了,管家,上茶。”苏夫人这是又心疼又高兴,女儿想她想得都哭了,她身上几夜辗转难眠的难受一下子就消失了,现在分外神清气爽,连身子骨都轻了几分,迈出的脚步格外轻快。

她笑容满面过去,苏老爷轻咳一声,让她收着点,苏夫人整整脸,坐下后一脸关爱看着她家苑娘,眼里满是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苑娘……”管家拿来崭新厚厚的蒲团,蒲团已放好,苑娘却是只呆呆地望着岳母,一动不动,常伯樊太无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再三提醒她:“敬茶了。”

他说话的距离太近,气息打在了她的耳朵上,迷惑不解的苏苑娘从喜眉笑眼的娘亲脸上移开眼,看了他一眼,便屈下膝,心不在焉地往下跪。

他们娘子又不知神游去何方了,管家接过下人送上的茶,忍着笑往她跟前奉。

“苑娘,端茶。”还没回过神呢,常伯樊只得接着提醒。

呀,是了。

苏苑娘抬头端茶,看到了满脸笑容看着她的管家。

是老叔,好久不见了。

老叔陪她爹爹走到了在人间的最后一刻,爹爹走后不久,他也没了。

“老叔。”苏苑娘叫了他一声。

“是,娘子,老奴在着。”管家苏木杨见娘子呆呆喊他,心软成了一滩水,半佝偻着的腰一个往下放,跪坐到了娘子身边,端着盘子往她身前放,往她手中递茶,“娘子,接茶跟姑爷向父母敬茶喽。”

苏苑娘看看木盘当中的茶,点点头,伸出双手。

“娘子,小心点,茶烫。”

高堂上,苏夫人忍俊不禁,抬手拿袖挡嘴,跟苏老爷窃窍私语:“我怎么看着更呆了?”

自女儿进来,苏老爷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他这厢好笑,也有些心酸:“是真想咱们了,伤心了。”

苑娘一见到他们,眼泪攸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她在他们身边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不是想的,还能是何事?

至于姑爷会不会欺负她,苏谶暂时相信他是不敢的。从他向苏家提亲到他们成亲也有七八个年头,苏谶自认看人还是有点眼准的,如若不是常伯樊对他家苑娘至少有七八分的真心,他们夫妻俩绝不可能把苑娘交付到他手里。

倒是常家家族人多纷杂,虽说常伯樊是一府之主,一族之长,但常氏一族不是他的一言堂,且因他年轻,他现在正是他建立威信的时候,他自身已有诸多要解决的问题,恐怕帮不上苑娘什么忙,苑娘反而会成为一道别人向他示威开刀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