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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发觉北辽大皇子身边的妾不见之后, 便派侍卫去寻,北辽大皇子一个劲的说那女子贪玩,估计是被中原皇宫的繁华迷了眼云云。

不知怎的, 高瑨觉得心神不宁, 莫名其妙就想到了谢郬。

前脚刚进明泽宫,后脚就转身推开跟在身后的人, 急急匆匆往凝辉宫的方向赶去。

果不其然,他在半路听说了贵妃在御花园遇袭之事。

高瑨赶到, 见谢郬安然无恙的蹲在一旁, 倒地不起的是苏别鹤, 太医已经来了, 正在为苏别鹤诊治。

高瑨看了一眼苏别鹤后,来到谢郬身边。

探头向前看了看, 见谢郬正看着地上一只脚那么长,被踩扁了的蜈蚣尸体。

“苏别鹤就是被这咬了?”高瑨问。

谢郬没看来人是谁,有人问她就随意点了点头:

“嗯。霸道吧, 这么大!”

回完之后,谢郬才惊觉说话的是谁, 回过头看了眼, 心里一声卧槽后便要起身。

高瑨按着她肩头, 自己跟着蹲下, 与她一同看那蜈蚣。

谢郬一个人看得起劲, 现在两个人却有些不自在, 她往仍在被救治的苏别鹤看去一眼, 心里嘀咕:

【苏妃都中毒了,狗子也不去关心关心。】

【跟我看什么蜈蚣啊。】

“这蜈蚣除了大,还有什么特别?”高瑨问。

谢郬愣了愣, 回道:

“呃,肉多算吗?”

高瑨疑惑:“什么?肉……多?”

谢郬点头:“这蜈蚣少说有二三两重,若是裹上一点鸡蛋液,加点面粉放油锅里一炸,多放孜然少放盐,定然酥脆极了。”

高瑨:……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玩意儿能吃?”高瑨横了她一眼。

谢郬说:“能吃!天上飞的地下走的,除了人,有什么不能吃的。”

高瑨想起小时候和她一起吃的那翠鸟蛋。

“你到底在说什么?”高瑨耐着性子问。

谢郬笑了笑,才说明自己的意思:“我想说,这蜈蚣没毒,是有人养着玩儿的。”

高瑨往面色微微发紫的苏别鹤看去,说:

“你管那叫没毒?”

谢郬顺着高瑨指的方向望去一眼:“蜈蚣没毒,有毒的是那个女人的鞭子。”

那女人藏在御花园中偷袭谢郬时挥出的是鞭子,被苏别鹤察觉,那时苏别鹤用手抓住那条鞭子来制止袭击,那时他应该被鞭子抽到了才中毒的。

高瑨已知遇袭经过,此时听谢郬说了这些,很快就想到关节点。

“那鞭子一开始要攻击的人是谁?”高瑨问。

谢郬沉声:“我。”

那女人的鞭子从一开始躲在暗处瞄准的就是谢郬,如果苏别鹤没有发觉,那不管谢郬是被鞭子抽到,还是碰到,如今躺在那里给太医救治的人就是她了。

太医原地为苏别鹤清毒,见高瑨在旁等着,有了些进展就来回禀:

“陛下,苏统领中毒伊始时,贵妃娘娘便为他阻断和放掉了大部分毒性,使得流入血脉中的毒不多,苏统领不会有事。”

“嗯。那他现在可以移动他了吗?”高瑨问。

“可以。”太医回。

“派人将苏统领送宿所,太医院今晚轮班留下照看。”高瑨吩咐。

“是,太医院定当竭尽所能。”

**

太和殿的宫宴还在继续,宫内却发生了行刺之事。

谢郬想回凝辉宫休息也不行了,倒不是她不敢或者非要论个究竟,是高瑨不放心她一个人回,硬是拉着她一起去了明泽宫。

不过谢郬只肯在明泽宫的南书房中等候,高瑨只想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并不要她做什么,便允了。

明泽宫内,北辽大皇子拓跋阐满头的汗,仿佛怎么都擦不干净似的。

拓跋延也是一脸凝重站在他身旁。

‘砰’一声,高瑨一掌拍在龙案上,拓跋阐便吓得整个人一抖,若非拓跋延眼明手快扶住他,他简直想给高瑨跪下。

“贵妃遇袭,大皇子可有解释?”高瑨沉声质问。

拓跋阐颤颤惊惊愣愣巴巴的回道:

“陛,陛下,此,此事小,小王并,并不知晓怎么回事,这,哎呀!怎么会这样!”

谢远臣冷哼:“你不知晓?那刺客可是随大皇子一同入宫的。”

拓跋阐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摇手:“不,不,是,是的,她是跟我一同入宫,可,可小王并不知道她会行刺贵妃,她,她就是小王身边的一个小小妾侍……”

拓跋延说:

“陛下,将军,此事疑点重重。那女子是我兄长的妾室不假,可我们有什么理由要行刺贵妃娘娘,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难道我们就不怕陛下震怒,以此为由将我和兄长尽数扣下吗?”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

因为谁都知道那女子是北辽大皇子的妾,她若行刺成功了,那拓跋阐和拓跋延定然难逃干系。

若是孤注一掷行刺高瑨,倒还说得过去,毕竟投资回报率太高了,可用自爆的方式行刺一个妃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时,先前高瑨派去天牢提人的两名侍卫回来,带来了个消息:

“陛下,那刺客自尽了。”

明泽宫宫中气氛再次紧绷,拓跋阐一副吾命休矣的样子,腿软直接跌坐到了地上,他还盼着将那贱人提来问清楚缘由,让他可以摆脱嫌疑,如今那贱人死了,死无对证,他哪里还解释得清楚。

出使他国,行刺他国贵妃,这个罪名,就算礼朝皇帝当场把他们杀掉也有可能啊。

“死了?怎么死的?没人看着她吗?”谢远臣一连三问。

侍卫回禀:“那刺客死得有些离奇。属下等将人押入天牢,有专人在外守着,可那刺客开始进牢房的时候还挺正常,后来就没声儿了,直到属下等奉命前去提她才发现她死了,死状奇异。”

“怎么个奇异法?”谢远臣继续问。

“她在自己身上戳了三个窟窿。两个窟窿在眼睛上,一个窟窿在心口,看顺序,应该是先自戳双目,然后再将匕首刺入心口死去的。”

侍卫的话让明泽宫中所有人都很惊讶。

畏罪自杀合情合理,可这个死法……

“这么痛苦的死法,她难道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高瑨问。

侍卫回:“这正是诡异之处,她从进牢房开始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直背对着牢房大门,所有天牢的守卫根本不知道她自尽了。”

【嚯,这死法够邪的。】

谢郬歪在南书房的软榻上看书,隐隐听到侍卫的话后如是想。

是人都怕疼,连戳自己三刀都不发出一点声音,更别说其中两刀还戳在眼珠子上,这也太邪门儿了,她还是人吗?

谢郬从南书房走出,来到众人面前,只听她对拓跋阐问:

“大皇子,敢问你那妾室平素是什么样的人?她喜欢养五毒吗?”

拓跋阐有些不懂:“五,五毒……是什么?”

拓跋延解释:“就是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

闻言,拓跋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她,她平日里有些刁蛮,会用鞭子打人,可胆子却很小,连个虫子都怕,怎么可能养那些邪物。”

谢郬一叹:“那就怪了,她在被抓之前,从后颈飞出一条蜈蚣,直扑苏统领面门,若那蜈蚣不是她养的,又怎会从她的后颈处飞出?”

拓跋阐急得团团转:“这,这小王也不知道啊。”

【这死胖子看着不像说谎。】

【他们就算真的想行刺,也该等自己全身而退之后再动手吧。】

【可那女的到底怎么回事?】

【想去看看尸体长什么样……】

谢郬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往高瑨看去:

【我要是跟狗子说去看尸体,他定会觉得我疯了吧。】

【唉,算了,不看就不看吧。】

高瑨冷面扫过拓跋阐和拓跋延,沉声说道:

“此事处处可疑,但并不是说两位皇子就一点嫌疑都没有。换人之事,容后再谈,今晚你们先回行馆,保险起见,朕会派兵看守。”

拓跋延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派兵看守?陛下想软禁我们?”

高瑨神情冷凝,语若冰寒:“不是软禁,是看守。”

“二者有何区别?”拓跋延有些不满。

高瑨却态度坚决:

“没有区别。”

拓跋延还想说话,只听高瑨大喝一声:“来人!送北辽两位皇子回行馆,调京西大营八百精兵镇守行馆,若有人强行破出,可先斩后奏!”

侍卫们领命拥上,将拓跋阐和拓跋延团团围住,虽然没有动粗,但也叫他们没有任何拒绝和反抗的机会。

很快两人便被带离明泽宫。

宫内只剩下高瑨、谢郬和谢远臣三人。

谢远臣说:“陛下,今夜之事臣宁愿相信与北辽两位皇子无关,他们若真想行刺,应该不会用这般拙劣的手法。”

高瑨沉吟片刻,对谢远臣问:

“将军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控制人的心神,阻断人的五感?”

“啊?”谢远臣微怔后,回道:“控制人的心神,阻断人的五感……陛下说的是邪术吗?”

“不管什么,将军可有听说过?”高瑨问。

谢远臣往谢郬看去,谢郬说:

“邪术什么的太虚无缥缈,我更愿意相信是蛊或者毒。”

谢远臣点头:

“是。臣也不怎么相信邪术之说,那些光怪陆离,都只是前人臆想之作,若说控制人心,南疆的蛊毒倒是可以做到。”

“大约十几年前,南疆曾发动过一次战争,但南疆这个地方崇山峻岭多过平原,国家人口并不兴旺,那次发动战争,他们只出了三千兵力,却将我国三万将士逼得节节败退,陛下可知他们用的是何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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