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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你们不听,回头走上绝路谁也别来找我求情!三少爷是什么眼光?三少奶奶又是什么个性?今儿这一出还不够你们看明白?姨太太们尚且没讨着好,做丫鬟的还不安分一些?”

迎夏说完回了屋里。

老太太方才高兴过了,等谢士洲跟钱玉嫃一走,她感觉疲惫,这会儿已经歇下。知春在屋里守着,看见迎夏她往外边走了几步,轻声问:“怎出去这么久?”

“底下有些心大了,我训了几句。”

“你说了她们未必听得进去,好心还招人厌烦,又是何必?”

“反正我说也说了,她们听不进去以后犯到哪个主子手里就是活该,自个儿作的。”迎夏往里看了看,说,“老太太平常瞌睡少,今儿睡得倒是很快。”

“累了吧,她从清早就在等人,见着人之后又说了那么许多。”

丫鬟们都看出来,老太太很喜欢这位尚未进门的三少奶奶,对她的态度比对大少奶奶她们好太多了。

别人都看出来了,钱玉嫃能没感觉?

她回去路上还在想自己是哪里讨了谢老太太喜欢。总不是长得好看,估摸因为老太太十分疼爱谢士洲,而她今天表现出来对谢士洲的维护正好对了老太太的胃口。

还真是阴差阳错,爱屋及乌。

钱玉嫃是让谢府管家送回来的,没等她找乔氏诉说今日种种,就听说清晨她出门之后二姑一家来过。打着道贺的旗号,做的是诉苦的事。

给钱玉嫃报信的是府上管家,她一听说就把笑意敛了:“人几时走的?没气着我娘吧?”

“太太没留他们用膳,不到中午,人就回去了。至于说谈了些啥,我不清楚,姑娘想要知道得问太太去。”

钱玉嫃当然问了,乔氏不想把那些不要脸的话学给她,只道:“说的就是那一套你这样聪明,想不到吗?”

“娘怎么招呼的他们?”

“陪着坐了会儿,请了碗茶。”

“没答应什么?”

“咋的?还不相信你娘?”

钱玉嫃摸着腕子上的翡翠手串,嫌弃说:“不是不相信娘,我是不信二姑这样就放弃了!”说到钱二姑和她女儿唐瑶,钱二姑是正常的那个,她不是想不明白道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为的是弄好处。唐瑶那道行就没这么深,她以前还稳得住些,今年受的刺激太多,脾气越发急躁。

乔氏跟女儿说得云淡风轻,其实上午就是一场大戏。

钱二姑的意思是,别的你不管,马家出手之后总得帮一把。到底是亲戚,不能那么绝情。

乔氏没说帮也没说不帮,只道她做不了主,生意场上的事从来都是老爷说了算,哪会拿回家来商量?

反正不管那对母女怎么奉承钱玉嫃,怎么卖惨,乔氏总是把钱炳坤往外推,让钱二姑找她兄弟说。这不是钱二姑想要的,她是觉得弟媳更好揉搓,兄弟看起来跟个笑弥勒似的,其实非常难搞。

钱二姑没办法了,就给唐瑶使眼色。

唐瑶心一横,直接在乔氏跟前跪下,让舅母救她。

钱玉嫃就跟听天书似的,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问:“真的跪了?”

“是跪了,我赶紧让丫鬟拽她起来。她还不肯,一个劲儿的冲我掉眼泪,嘴里舅母舅母的喊着,那阵势活像在哭灵。大过年的给我气得!我差点厥过去了!”

……

好好的气氛就让这句哭灵给坏了,钱玉嫃抿着的嘴唇都扬起来。

乔氏瞪她一眼:“你还笑。算了我不想说她,说说你,今儿个在谢府如何?”

乔氏这么一问,钱玉嫃那眼神就是一飘。

当娘的能不了解女儿?乔氏立刻知道今天有故事,问她到底怎么?

钱玉嫃挪着她的小屁股,到亲娘伸手打不到的地方,哼哼唧唧说:“就是有人拿话挤兑谢士洲,说他以前怎样,等成了亲应该怎样,您想想就这种话她们关上门讲不行?非得当我的面说?我能忍得了?我当场就撂了担子,甩都没甩她们,拉着谢士洲就走了人。”

“……啥玩意儿???你大声点儿说,你干嘛了?”

钱玉嫃又挪了一段,壮着胆子告诉她娘:“我给了她们脸色看咋的?做妾的管到少爷头上,人太太还健在呢。”

唐瑶上午哭着跪她就触了乔氏的霉头,听说女儿初初登夫家门就正面杠上谢家姨太太,心疼之余,她恨不得原地去世了。

她捂着胸口有气无力说:“傻女,你当时兴许没亏,事后人家不拼了命抹黑你?要是得宠的姨太太,指不定还会上谢老爷跟前编排。”

刚才没说出口的时候钱玉嫃心里怂怂的,这会儿说出来了,她胆儿肥了很多。还道:“也是我爹没纳妾,要不然娘这个性得憋屈坏了。那么多人偏让我顾全大局,她怎么不顾全大局呢?我都不痛快了她想痛快?她做梦吧!我也知道她会告状,她就是那样的人。我还是不怕她,她若真有本事把这桩亲事搅黄了,那我还能高看她一眼!”

乔氏坐到她身边去,拿指头在她脑袋瓜上点了点:“你就是仗着女婿稀罕你!”

“哪就只是这样?娘你不知道,我今儿个过去了一趟,就把谢老太太摆平了,走的时候她老人家还说舍不得我,让谢士洲经常接我过去玩玩。我连他们家老太太都能摆平,还怕那些小虾米吗?”

钱炳坤回来之后也听说了女儿的丰功伟绩,听完哈哈大笑。

“爹觉得我做得对吗?”

钱炳坤毫不吝啬的点头,又竖起大拇指,说对!完全对!

“爹以前同你说过,人家和和气气待你,你也该同样待他。可他若是不将你放在眼中,欺你辱你,你伏低做小也换不回个天下太平,与其畏畏缩缩,不若狠狠的还击回去。”

乔氏瞅着她亲相公和亲女儿,无语了:“……也不知道是谁说做生意和气方能生财。”

“那是做生意,做生意是要忍得,可咱们嫃嫃是嫁人,也就是男人窝囊他媳妇儿才会受尽委屈。有些人爱说你多体谅我我不容易,他不是不容易,是不愿意。归根结底你分量不够,他不肯为你多费心思罢了。”

钱炳坤是个男人,他懂男人。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很多时候你不能去听他说了什么,他说以后要给你风光体面那都是空话一句,能不能兑现难说。

要知道这人是不是真对你好很简单。

你跟别人起冲突的时候,你别听他嘴上说的,只看他愿意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