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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黄婆家的田已经料理完了,就不用麻烦你们了。难为你们大老远的跑一趟,却赶上了村里办丧事,上午你们就先歇歇,等下午人都回来了,我就去给你们叫人。”

说着便领着姜婪和薛蒙到自家坐下,黄支书的妻子端了两碗茶过来。碗就是平时吃饭的敞口瓷碗,里面泡着的黑色梗子应该是比较劣质的茶叶梗,只端着手里,就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两人为了表示尊重,喝了两口才放下碗。

黄支书见他们喝了茶,拿起一旁的水烟道:“坟地那边我得去看看,两位同志就先在这里歇歇吧。”

说完他便走了,他的妻子则又进了后屋,从始至终没有跟两人说过一句话。

人一走,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今天天气不好,出门时还有些太阳,到了村里就彻底阴了,头顶是厚重的乌云,衬得天色也灰蒙蒙的不亮堂。

薛蒙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在群里跟肖晓榆打了几句嘴炮,却总提示消息发送失败,便提议道:“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姜婪点头,随他一同出去,却停在一处空置的屋子前细细朝里打量。

这种老房子也不知道荒了多久没人住了,门窗紧闭着,只能从坏掉的半扇窗户隐约看到里面。

薛蒙跟着他往里瞄:“黑布隆冬怪瘆人的,你看这个干吗?”

他向来心大,来之前还嘀嘀咕咕带了平安符,等进了村跟黄支书胡侃了一通,就差快把自己当村里人了。

姜婪瞥他一眼,道:“你没发现这屋子有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薛蒙伸头又看了一眼,神情逐渐惊恐:“难道里面有鬼?”

姜婪:……

将薛蒙的脸转向窗户,姜婪皮笑肉不笑说:“你没发现这些房子里的家具摆设都很齐全,一样都没少?”

要不是屋里落了一层灰,根本不像是无主的荒屋。

薛蒙又仔细看了一眼,说:“对哦。”

他看见竹床上甚至还放着换下的衣物,就仿佛主人只是临时离开一下而已。

“可黄支书不是说这些人家都搬走了吗?”

姜婪面无表情地看他:“你搬家什么东西都不带?”

“而且,他说的是走了,而不是搬走了。”

汉语博大精深,人走了,有很多个意思。

可能是搬走了,也可能是……死了。

薛蒙显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些手足无措道:“可能是主人家日后还准备回来?就没搬走家具?”

姜婪摇摇头:“刚才一路走来,我观察了一下空置的房屋,里面的家具物什都没少。”

一个还能说是巧合,如果都是这样,那显然就是有问题了。

薛蒙还有点想不通:“可这是十几户人啊,就是一家只有两口人,也有二十多个人了吧?怎么可能都死了?”

他们拿到的资料也就是去年统计的信息,那时数据显示村里还有四十五户人,怎么可能一年就死了十几户?这也太惊悚了。

“可能是人早就死了但没去销户,也可能是村里出了什么事。”

姜婪倒是很平静的样子,脚步一转就往北面的树林走:“去坟地看看,应该能有些头绪。”

一般来说村里都是有坟地的,看那四个汉子抬棺去的方向,坟地应该就在那边。只是被一片树林挡住了,从村里看不到。

薛蒙心里有点没底,但见姜婪神色镇定,他也勉强平静了一些,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姜婪身侧。

村里的野草很旺盛,他们循着被村民踩踏的野草痕迹找过去,没多会儿就靠近了林子。

林子面积还挺大,穿过去估计得十来分钟。两人在里面走了一会儿,就隐约看到林子那头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建筑,大概两三层楼高,圆柱形的,看不出是做什么用处。

两人正想加快脚步到前面去看看,却不料迎头撞上了黄支书。

双方对视,都是一愣。

黄支书神情骤然变得狰狞起来:“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薛蒙被他扭曲的表情吓到了,一时竟然没接上话,此时的黄支书跟刚才仿佛不是一个人。

姜婪上前一步,神色自然道:“在屋里待得太无聊了,手机信号又不太好,就到树林来透透气。”

他似乎不解:“我们是不能来这边吗?”

黄支书转动眼珠打量两人,良久才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句:“林子那边是村里的坟地,外人是不能进去的,怕冲撞了祖先。”

姜婪哦了一声,推了薛蒙一把,说:“抱歉,我们不知道。那我们就回去吧,葬礼是已经结束了吗?”

黄支书阴沉沉地嗯了一声:“二位再等一会儿,再过个把小时,他们就都回来了。到时候我再把人叫过来。”

姜婪笑着说好,三人便一同折回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