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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之慵懒地靠着桅杆,见她走来,也不去迎,就这样看着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不准喝!”易思龄一来就夺走他的酒杯,老天保佑,千万不能喝醉。

谢浔之失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在地上,免得她一手拿酒杯一手拿碟子,“老婆不喜欢我喝酒,我以后不碰了。”

“你酒量但凡好点,我都不会管你。”她想起谢浔之酒后发疯,脸上莫名其妙起了热意,嘀咕着,“酒量不好,酒品也差。”

喝醉了,今晚肯定要欺负她。

谢浔之笑了一息,又接过她手里的碟子,这才轻轻搂住她的腰,把她带过来,“我保证,以后不喝。非要喝酒的场合,也最多最多喝半杯。好吗?”

易思龄抿唇,觉得不对劲,心想这场面怎么像极了丈夫偷偷在外喝酒,回来被妻子发现,然后丈夫道歉,又保证说以后不会了。

他们才新婚第一天,算起领证也才新婚一个月,怎么就有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蛋糕还吃吗?”

易思龄回神,对上他的眼,忍住脸上的热度,“给你吃的。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

谢浔之被她话语中自然流露的娇嗲,弄得身体很躁动。不该喝酒的,他有些后悔。

现在才八点半,离众人散场至少还有两个小时。

“我帮你吃。”他低声说。

长柄小银匙挖着那块只剩下一半的蛋糕,第一口喂到易思龄嘴边。易思龄不吃,推开,这才自己吃掉。

甜蜜的味道在唇齿里化开。

这一层的甲板没有人,众人都在楼下活动,安静的空间里,海风寂寂缠绕着他们,那些嘈杂的声音如此遥远。

谢浔之吃着蛋糕,易思龄看他吃,两人居然都觉得津津有味。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不是她那种矫揉造作的优雅,是流畅的,赏心悦目的斯文。长指有力,握银匙时,指背的青筋微微凸起,又在泄力时舒展。

“好吃?”易思龄问。

谢浔之吃东西时不说话,咽下后,方道:“不错。”

这一声不错,弄得她心痒嘴馋,明明另一半是她吃掉的,味道此时还停在舌尖,尚未散去。易思龄哝哝:“喂我一口。”

还剩下最后一口。谢浔之含笑看她,“不是说这份是给我的。”

“虽然是给你的,但我想吃就要吃。”易思龄不管那些,她要什么就要有什么。

她水眸里含了一丝刁蛮,像争强好胜的小朋友,不过是嗔一眼,谢浔之居然涌起浓烈的渴望,这感觉来得排山倒海。

他不动声色地敛去,只是笑了笑,把那口蛋糕喂到她唇边。下一秒,那红唇翕张,把蛋糕咬走,水嫩的粉红色的舌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蛋糕沾染,搅在一起。

易思龄斯斯文文吃着这一口抢来的蛋糕,丝毫没有察觉到,谢浔之眼中的浓云蔽日,当她要吞咽时,他很凶地抬起她的下颌,毫无预兆地吻上来。

强势地攻进去,趁她完全没有防备,齿关都是松懈的,在口腔中搅动。他尝到最后一口蛋糕的味道,甜而不腻,夹杂着一点玫瑰的香气,也许是她之前还喝过玫瑰口味的饮料。

蛋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对夫妻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折磨玩弄。

蛋糕在彼此的舌尖中彻底融化,烂掉,化成甜蜜的奶油。

易思龄呼吸紊乱,人都是麻的,像那块蛋糕,彻底软在谢浔之的怀里,而他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来,手掌托住她的腿弯,手背上隐藏的青筋尽数凸起。易思龄被迫环住他,蛋糕早就吞进去,也不知道是谁分到的多一点。

吻得颠倒而汹涌,易思龄感觉自己晕船,四肢都没力气了。

谢浔之暂时餍足,退出时呼吸凌乱,眼底的浓云还未散去,就这样盯着她,问:“几点了。”

易思龄茫然地眨了眨双眼,不懂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知道…”

她脸颊很烫,呼吸也烫,唇更是被他吮肿,羞怯地望着他。

谢浔之两只手臂都抱着她,没法看表,只说:“我的手机在口袋内侧,你拿出来,看下时间。”

易思龄鬼使神差被他使唤,手摸进他的西装内侧口袋,摸了好几下,才摸到手机,当然,不经意地摸到他滚烫又结实的胸膛。

她按下解锁键,屏幕亮起,时间是八点四十三。

“八点四十三。”易思龄把手机重新放进他的口袋,“怎么了…”

谢浔之调整呼吸,又把她紧紧抱了会儿,“能站着?”

易思龄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谢浔之笑,把她放下来,等她站稳后,手掌盖住她的眼睛。

“又怎么?”易思龄撅了撅嘴,不高兴的样子。

谢浔之一只手蒙住她的眼,另一只手扶着她,把她带到甲板边缘,“很快就好。送你一个礼物。”

易思龄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礼物?”

谢浔之调整她站的位置,然后站在她身后,从后环抱住她,顺便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十秒钟。”

游艇在不知不觉间,驶入维港的中心。

“好了,可以了。”谢浔之松开手。

易思龄睁开眼,一道长烟划破夜空,在头顶的苍穹绽放开来,伴随着巨大的声音,这座五层高的游艇都仿佛要被倾倒。

巨大而绚丽的烟火表演就在维港的中央。游艇在此时停泊海面,仿佛被璀璨烟花环绕。她置身其中,四面八方都是金色的花朵,噼里啪啦炸开,无穷无尽,生生不息。

楼下的甲板传来欢呼声,所有人都跑出来,欣赏这场突然而来的烟火表演。

“这是你说的礼物?”易思龄目不转睛,两只手紧紧地叠在一起。

谢浔之抱住她,“嗯。”

易思龄不知哪来的力气,就从他怀里挣脱,也怪他抱得太绅士。谢浔之觉得怀中空了一秒,有些难以言说的失落,下一秒,易思龄欢喜地跳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双腿环上去。

“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你是天才!谢浔之!你是天才!”

谢浔之失笑,双臂紧紧搂住,不让她跌下来。

易思龄透过烟花,又看见维港两侧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其中,有好几幢都是易家旗下的,裕丰集团总部大楼、星顶酒店、星钻酒店、星湾大厦……也有蓝曜集团投资占股的集团、地产、酒店…

每一幢摩天大楼的巨幅广告外屏都在此时播放同一句话:【祝MIA女士新婚快乐】

“还有祝福!”易思龄尖叫起来,兴奋地摇谢浔之的肩膀。

谢浔之仰头看她,“喜不喜欢?”

“喜欢!”

“风光吗?Mia女士。”他绅士询问。

“太风光了!!”易思龄双眼明亮,看着谢浔之,越看越满意,就这样俯身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整座城市都祝福她,新婚快乐。没有谁比她更风光了。

这场烟花持续了二十分钟,而广告巨幕的祝福,将持续到今晚零点,这场婚礼的祝福与承诺,将持续永远。

party一直到零点方散,从船上下来,回到星顶酒店的顶楼套房,从浴室到柔软的床垫上。

易思龄浑身都是汗,刚刚泡过的澡算是浪费了。她脸颊绯红,在黑暗中望着上方笼罩着她的谢浔之,想到第一次见他,是在朋友的泰式餐厅,他走过来时,她觉得他像一片阴翳,能完全遮住她。

此时,他明明笼罩着她,又置身于她。缓慢推送进来的瞬间,维港上的烟花在她颅内炸开。

谢浔之温柔地亲了下她耳廓,热气氤氲在耳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游艇是你的?”

易思龄蹙了蹙眉心,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被他箍住,钉死在原地,只能这样说,“不是我的…是爹地送妈咪的…”

“妈咪说只能借给我,不能送给我…”她上气不接下气。

谢浔之失笑,原来如此。不是她的,所以她不愿在游艇上。那就下次好了,他送她一台属于她自己的。

这样,他们就能在游艇上度过愉快的夜晚。弥补新婚夜的小小遗憾。

谢浔之往上,把礼物狠狠送入礼物盒,完美的粉色的盒子小巧玲珑,装下尺寸规格不合的礼物,其实有些勉强。

没关系,挤一挤,能嵌得严丝合缝。

“想要?”谢浔之问,把礼物拿出来一点点,礼物上缠绕的筋路,剐蹭如巧克力一般丝滑的礼物盒内侧。

易思龄局促不安,觉得他太过分了,这时候问,是要什么?要游艇,还是要其他的?

“要游艇。”她强忍,赌气说。

谢浔之装作不懂,“本来就是问你要不要游艇。不然你还要什么?”

易思龄艰难地抬起脚,踢他,被他一把抓握在掌心。

礼物盒大敞四开。

“老公送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说。

易思龄眼眸泛起水光,十根珠光宝气的金色指甲划着他好不容易愈合的背脊。

她想到十三岁的时候,登上那艘崭新的超级游艇,爹地就站在甲板上,夹着烟,告诉她们虽然很歪门邪道,但是颇有道理的道理。

她当时小,心里想的是,爹地是傻子,傻子才会买没用的游艇,不如买珠宝高定,天天能穿能戴,又想,以后就算有跟她买游艇的老公,她也会觉得那是傻子。

“傻…”

易思龄轻轻骂了一句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