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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提醒,易思龄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领带和衬衫,以及他刻意摇晃两下的手腕。

“…………”

他真是…

易思龄不知道怎么形容,好气好笑,又有些说不出的得意和欢喜,为他居然如此捧她的场。

“好看是好看,但太花了…”易思龄一边说,一边将他细细打量一圈。

屏幕里,谢浔之看见她凑过来,刚起床的脸颊粉嫩白皙。他想到了那只从港岛远道而来的小狸花猫,它围着人嗅的时候,就是这样,整张脸都凑近你,让你有种心脏快柔软到融化的滋味。

易思龄笑出声,“不是,谢浔之…你怎么能一股脑都戴上,这支腕表的颜色和领带不搭啊。”

“你这西装是棕色,配这条领带不错,但再配这只表就太花俏了。”

易思龄是非常严格的时尚达人。精致就是从头到脚任何地方都要相得益彰。

谢浔之笑了笑,“可我都想戴。毕竟是老婆送我的新婚礼物。”

易思龄被他弄得有些害臊,素色的唇很轻地抿了下,掩饰那丝羞涩,“…那你不会袖扣也带了吧?”

红配绿配蓝配棕,那就是史诗级大翻车!把自己穿成一颗圣诞树!

谢浔之抬起袖口给她看,“袖扣留着下次戴。这点审美我还是有的。”

易思龄松口气,腕表配错而已,瑕不掩瑜,这一身还是很英俊的。她娇气说:“你的审美也就这一点点。”

本来还想把他骂一顿,骂他昨晚不做人,但被他这样一打岔,气都散得没影了。

他居然迫不及待把她送的东西都穿上,她喜欢他这样。

“嗯。”谢浔之从善如流,也非常虚心,诚恳道:“我的审美的确不如老婆。这是客观事实。”

易思龄听到这话,心里更美。他也不是没品位,认为她品味好的人,品味都不错。

“这是当然,你是不知道港岛那帮太太小姐,看我穿什么就跟风买什么,我可是她们的时尚风标。不过,不是人人都能学得来我这种风格。”

易思龄强调:“我独一无二。”

谢浔之含笑注视她:“你独一无二。”

易思龄嗔他一眼,“别卖乖,休想抵消昨晚你做的那些禽兽事。”

谢浔之:“…………”

想到昨晚的声色放纵,他眸色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就平和下去,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对了,老婆。你送的鞋我也穿了,很合脚。”

易思龄晕倒,顿时就被转意了注意力,“你连鞋也穿了?你上班搞这样花里胡哨,真的不怕被人议论吗……我买给你不是让你一股脑全穿上的。”

谢浔之正色:“我怕我不穿你会觉得我不喜欢而不高兴,下次就不送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很喜欢。”

易思龄:“我不会不高兴。”

“那下次还能再送吗。”

谢浔之注视着镜头中易思龄的眼睛,双手交握,松弛地搁放在办公桌上。腕表虽然和领带不搭配,但和他无名指上的对戒如此交相辉映。

易思龄张了张唇瓣,“送什么?领带?鞋?表?”

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男人找她要礼物。但,这种感觉确实非常上头。他用她送的礼物把自己装扮起来,这样他全身上下都是她的标记……

“什么都可以,我喜欢收到你的礼物。”谢浔之很轻地笑了一下,如玉的长指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不如以后我的衣柜就交给你了,我以后只穿你给我挑的。”

易思龄:“…………”

这真是突然而来的任重道远。

见她发呆,不说话,谢浔之不疾不徐解释:“是不是要求有些过分,老婆。可我只相信你的审美,我怕我自己选的那些会让你嫌弃我品味不好。不如交给你。”

以后他只穿她挑的……

易思龄从这句话起就不由地发起呆来,脑中自动浮现出画面——

她从头到尾把谢浔之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像玩某种谈恋爱的乙女向游戏。她看老四玩过,游戏里面的男性角色能够完全遵从玩家的喜好,穿什么衣服,住什么房间,用什么物品……总之统统都由玩家操控,这种感觉爽到大脑里在炸烟花。

谢浔之是她的,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一个强大的,威严的,获得无数敬重的男人,在被她操纵,这不亚于一种臣服。

她要为他穿上衬衫,把扣子一颗一颗拧上,遮住他那一身紧实漂亮的肌肉,再用领带抵上他那颗饱满的喉结,系紧,还要用袖箍将他那强壮而有力的手臂狠狠束缚住,谁让他仗着力气大把她欺负得死死的……

“昭昭。”

音色很沉。

谢浔之让她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开口唤她。

他就单纯地唤她一声,也不问她为什么发呆,在想些什么,他一向尊重她,不过多窥探她的心思,即使他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竟然想到脸红了。

谢浔之眯了眯眸。

易思龄迅速回神,喉咙都干燥了,她有些心虚,不敢看谢浔之的眼睛。

她想逃跑,逃到安全的地方,慢慢消化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察觉到自己对谢浔之有很强烈的占有欲。

要从他的衣服,再到他的人,再到他的心。都想要。

她怎么能这样…

好丢人。

“好…好…我帮你挑衣服就是…”易思龄脸更红了,她受不了,又被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居然手足无措,“我要去洗澡了,不说了,拜拜拜拜。”

匆忙挂断。

谢浔之平静地看着通话结束。大概能猜中她在想什么。她这样有些变态,又非常娇贵的小猫,还能想什么?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抬手扯了扯领带,身体里有些燥热,光是想到她想的那些,就不可克制地涌动了。

——

隔几日,易思龄收到谢浔之的一笔金额丰厚的转账,还有三张银行卡。

易思龄怔了怔,不懂这什么意思。

谢浔之解释:“这是我的工资卡,这是我在蓝曜的分红卡,这是我名下一些固定资产的收益卡。”

“给我做什么?”易思龄把玩着那三张卡,像小孩子拼图,一张叠一张。

谢浔之今天戴上那对红宝石袖扣,西装和衬衫都是易思龄在现有的衣柜中挑的。

他摸了摸她的耳朵,“你用这些钱给我买礼物。密码是你的名字加你的生日。”

易思龄心里高兴但还是故意撒娇:“买礼物这点小钱,你可别看不起人啊,我买你都不成问题呢。”

谢浔之笑了一下,“那就用你的钱给我买礼物,用我的钱给你买礼物。这样就不冲突了。”

易思龄:“哦。”

“至于你买我,不用花钱。”谢浔之拿食指点了点她柔软的脸颊,“我可以送给你。”

他拿手指点她脸颊的动作,让她想到了昨晚,他拿其他地方,气势汹汹地杵在她眼前,弄得她羞得满面通红,拿手去打,又被他反握,哄她去抓,不肯抓就踩一踩。

自从那晚过后,他就多了三分强势和两分毫不收敛的掌控欲,一边哄她一边把她欺负得狠,又假惺惺让她来报复他。

那样端方清贵,不染六欲的男人,在人前衣冠楚楚地,被敬重仰慕着,私下里却是一头吃不饱的饕餮。

吃不饱又如何,吃不饱易思龄也不会让他天天吃,她虽然喜欢,但也受不住每日每夜,于是规定一周只有三天可以。

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不是分房、出轨和离婚,谢浔之都能绅士风度地答应她。

旷了两日后再度干柴烈火,画面冲击力很强烈,易思龄光是想想就要发疯。

不能再想,也不能再和他说话。

“谁稀罕你。老男人越来越骚,还装模作样披羊皮,倒贴我都不要!”

她拿起那三张卡,飞快踩他一脚,没等他有反应,一溜烟就跑了。

银行卡是到手,易思龄这几天可没时间出门逛街,在京城的婚礼迫在眉睫,虽然不比港岛流程繁复,该有的还是有,许多事都要提前准备。

易坤山和梁咏雯从港岛飞来,老二和老四也跟着一起。谢家在郊外的庄园紧锣密鼓地布置,谢园中的红灯笼日复一日地亮着,亮到易思龄都习惯了,每夜伴着一丝幽幽的阴森入眠。

身后男人的怀抱很灼热,比起害怕鬼来找她,她更怕热死在他怀里,或者被他,做,死。

在京城的婚礼排场不比港岛小,但是要低调很多,没有邀请任何媒体,也不会对外发布任何照片,安保措施比港岛严格三倍不止,工作人员都经过层层筛选。

当天,清一色的京A牌照开进庄园车库,能容纳四五百台车的地上地下车库全部挤满。

这是易思龄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属于谢浔之的世界,比她想象得更庞大,也更严肃。

作为新郎官的谢浔之,一言一行也远远比港岛婚礼那天更加端方清正。在港岛,没有京城的这些厚重的束缚,一帮年轻人打打闹闹,让亲脚背就亲脚背,让背媳妇就背媳妇,玩得找不着北。而京城的婚礼,更像是互通有无的名利场,觥筹交错,寒暄酬酢,社交气息重很多。

“是不是很累?”谢浔之为她提着厚重而繁复的裙摆。

京城正值隆冬,天气预报说过两天是大雪。婚礼那日没有下雪,实在是万幸。

“是很累。”易思龄打了个哈欠,“你每天都是和这些看上去就很吓人的big man打交道吗?”

谢浔之笑了笑,“怎么?”

“不怎么,我以前嫌弃你不好玩,但现在觉得你不好玩是正常的。”易思龄耸耸肩,“我看见那些人都很紧张。”

经常出现在新闻电视里的大佬们,今日来了许多,都坐在台下,看着他们两个小辈交换戒指,宣誓我愿意,不紧张才怪。

谢浔之:“以前嫌弃我土,现在嫌弃我不好玩。”

易思龄:“…………”

这人,怎么还记仇起来了。

“我可没嫌弃你土。”她睁眼说瞎话。

“嗯,现在我出门的行头都是老婆一手打造的,与这个字不沾边了,以后我不提,你也不准提。”谢浔之抬手把她搂进怀里,让她靠着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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