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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站在走廊上,等着父母叫他们进包厢敬酒。

“包厢里是你妈妈的娘家人?”易思龄好奇,觉得这排场有些太大了,还没听过吃婚宴席是单独开个包厢吃。

“外公外婆和舅舅们都是公职人员,不太好和商场上的人来往频繁,所以才隔开吃。”

他解释得很隐晦,易思龄大致能听明白,乖巧点头,“等会儿进去后我不说话,都你说,我跟着你。”

她难得这样乖,一张脸仰着,认真地注视着他。头顶明净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泛着一层莹莹的光泽。

谢浔之不是心肠容易柔软的男人,可每每都被易思龄弄得塌陷一角,他目光扫过她完美的妆容,再到一丝不苟的发髻,最后只能亲在她的耳廓上。

温热的唇瓣在她微凉的耳廓辗转,弄得她发颤。

“不用紧张,我牵着你。不过你放心,他们都会很喜欢你。”

他牵起她的手,温柔又厚重的力量将她握住。

易思龄觉得被他牵着很有安全感,紧张顿时被驱散,她又骄傲起来,“那是当然,我漂亮又聪明,没人会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的都没眼光。”

谢浔之笑出声,“嗯,不喜欢你的都是没眼光。”

——

两场婚礼终于落幕,易思龄在群里吐槽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一辈子只用结一次婚,因为太累了,累到蜕了一层皮。

她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

老四表示她只会看别人结婚,然后又一针见血:【我觉得吧,还是因为你和姐夫每天晚上做坏事做太大了,不然没有这么累。】

老三:【对滴!Della你说了大实话,上次公主来学校找我,她穿的平底鞋,平底鞋!姊妹们!这是什么概念!】

老四:【打鼓打鼓打鼓!喔嚯嚯嚯!姐夫威猛!】

上周刚升职的易乐龄在集团忙得不可开交,抽空看这两个小丫头聊得激情火热,算是一点点放松。她思考了片刻,打字:【是不是…有了?】

老三:【??】

老四:【???】

易乐龄很尴尬:【不是你说穿平底鞋……】

易思龄发完消息就被贺嘉语拖着打台球去了,整场二十分钟,结束后才看见群里闹翻了天。

她刷着聊天记录,越看越不对劲。

易思龄:【@脑子,excuse me?有什么?】

易乐龄咽了咽口水,艰难打字:【有…小baby?】

贺嘉语看见易思龄整个从沙发上跳起来,吓得掉了一颗球。

易思龄:【老二你才有了!!拜托,我那天穿平底鞋是因为要去逛京大,穿高跟鞋不方便!而且我那天走的青春靓丽风,穿平底鞋更搭配,你别气死我了,我要来港岛找你麻烦!】

老三:【别冲动…】

老四:【打起来打起来!】

老二:【@Della,你的新包没了,我送给陈珊宜。】

又@易思龄:【我就是随口一说,谁让你从来不穿平底鞋出门,这是正常人都能想到的。】

其实也怪她脑回路太清奇,太多思,总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

易思龄咬着唇,怎么能说是因为前一晚纵欲过度,导致双腿穿高跟鞋站不稳,只能穿舒适的平底小羊皮。可易乐龄的话的的确确提醒了她,她猛然惊觉,那晚第一次没有戴。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思及此处,易思龄脸都吓白,立刻发消息问谢浔之:【速速!大事!立刻!】

谢浔之正在和几位高管开小会,几声焦急的震动打破严肃氛围。谢浔之拿起手机,神情瞬间沉滞,抬手,示意先暂停。

【怎么了?】

【我问你,你那次是不是没戴?】

【哪次?没戴什么?】谢浔之不解。

对面几位高管看着大老板握着手机,眉头紧蹙,都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用眉眼传递信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易思龄焦急,又不好发语音,这事拿嘴说都有些烫,打字也扭扭捏捏:【就是condom…我送你礼物那晚…你第一次是不是没戴!】

谢浔之短暂地怔了一瞬,大脑迅速在只言片语中摸清整件事,他严肃打字:【放心,我弄在外面,不会有事。后面两次都戴了。】

【你!我现在只想踢死你。】

易思龄发怒:【你没上过生理课吗?就是弄在外面,也有可能发生意外!你这知识面,怎么考上剑桥的啊?】

谢浔之:………

不知为何,三位高管感觉气氛较之开始更凝重了。谢董的眉头紧锁,手指停留在手机上方,迟迟没有敲键盘的动作,似乎在忖度什么该说不该说。

易思龄:【如果有了,我恨死你。】

她平静的生活将彻底打破,这个年也过不好。她根本就没有准备。

谢浔之烦躁地扯开领带,如果有了,何止她恨他,就连他自己也会恨死自己。

最终,他理智说:【我去买,今晚测一测。】

另一边,贺嘉语看着易思龄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纳闷极了。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去做,梅叔更不可靠,他那一张嘴巴,只怕下一秒就会偷偷禀报杨姝桦。

谢浔之强行冷静下来,甚至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这个短会若无其事地开完。

随后行色匆匆,让秘书推掉晚上的行程,一个人开车去附近的药房买验孕棒。

收银的中年女人频频打量他,从他跨进店门时就开始观察。这个打扮矜贵得体,高大俊美,又沉默严肃的男人,手里拿着五种不同牌子的验孕棒,实在是震惊她的眼。

“先生,您是…给女朋友用?”女人很想说,不用买这么多,一支就够了。

谢浔之很尴尬,但面色无比从容:“给太太。”

女人面色松泛下来,微笑说:“先生,其实买一种就好了,不用买这么多。都是大差不差的效果,没有区别的。”

谢浔之最后随便拿了两支结账,下颌线绷得异常冷峻,回到车上后,他利落地将包装拆掉,妥帖地收在大衣内侧口袋。

不会有人猜到,一个看上去如此沉稳庄严的男人,大衣里面藏着两根验孕棒。

今晚谢浔之和易思龄都在家里吃晚饭,像是约定好似的,杨姝桦很高兴,吩咐厨房多做几道两人爱吃的菜。全程吃饭,易思龄在桌下踩了谢浔之好几次,谢浔之岿然不动,从容地吃完一碗米饭。

终于吃过,两人都觉得解脱,像搞特工接头,看了彼此一眼,随后没有停留,飞快地回到自己的院落。

谢浔之从大衣里掏出两支递给她。

易思龄:“…………”

“如果有,你就——”

谢浔之强势地打断:“不会。”

他把易思龄拽过来,抱在怀里,手臂箍得很紧,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不会。相信我。”

最好是。

易思龄拿着东西去浴室。五分钟后,浴室门打开,谢浔之指尖掐着一支没有燃烧的雪茄,迅速望过去。

“如何?”他镇定。

易思龄走过来,哼了声:“算你走运。”

虚惊一场。

谢浔之深深舒一口气,提了整整一天的心终于落地,他滚了下喉结,“抱歉,下次不会了。”

易思龄委屈地撅起嘴,不做声,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拿了一只胖嘟嘟的银绣猫咪纹抱枕箍在怀里,下巴压上去。小花花见主人心情不好,跟着跳上去,盘成一团,贴着她的腿开始打呼噜。

还是不放心,她的姨妈不太准时,总要来姨妈后才大石落地。

年轻的还没有经验的小夫妻就这样相顾无言。两人一猫安静地共处在一室,也不知彼此心中在想什么。

香炉里,用莲花熏蒸的沉香寂寞燃烧,淡香在空气里幽幽浮动。

三日后,易思龄的姨妈造访,这场风波才彻底平息。

谢浔之虽然表面看上去镇定从容,到底紧张了一回,吃一堑长一智,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放纵起来就不管不顾。

厨房里煮了玫瑰红枣生姜糖水炖蛋,谢浔之把糖水端来,监督易思龄一口一口喝完。最后半颗蛋她实在是吃不下去,谢浔之只能帮她吃掉。

因为经期第一天,易思龄有些恹恹地,有气无力靠在罗汉床上,虽然不疼,但小腹总感觉坠坠的,有些涨。

谢浔之找谢温宁要了艾草热敷帖,替易思龄贴在小腹上,大掌覆盖上去,温暖而厚重的感觉让她觉得缓解不少。

“谢浔之…”她猫哼。

“在。”谢浔之看着她。

“若这次真有了,你准备怎么办。”易思龄睁开眼睛,和他对视。

他似乎是很无奈地笑了一息,坐在她边上,法式袖口散开,卷上去,露出一截流畅的小臂,手腕上还是戴着那支航海图案的腕表。

若是易思龄稍稍留心,就会发现这只表他一连戴了半个月。

“有了就是有了的做法。不论是有还是没有,都不用担心,一切问题都有最好的解法。”他语气温沉,令人无端有安全感。

易思龄怎么不知道,他是一个强大又靠谱的男人。

“反正现在不行,我暂时没想这事。”易思龄拿手指玩着他的手臂,偶而用指甲来回剐蹭。

“你可别乱想啊!大过年的,搞这些吓死人的事。”她指甲忽然掐进去,瞥他一眼。

谢浔之笑了笑,声音沉哑下来,透着漫不经心的强势:“老婆,我会严防死守。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