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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财,它就和水一样,动起来才能活,能赚就能花,能花再赚,如此反复,最后水涨船高,越来越多……日子也就愈发的有盼头了!”

一通话下来,做大哥的是苦口婆心,掏心掏肺,絮絮又叨叨。

胡秀兰打小就服气自己这大哥,瞅着跟进贼了一样的家,慢慢的,心里的怒意一点点被抚平。

“对!回头我就去买个大金镯子,要又大又粗的!带出去有面儿,他徐正民要是敢说嘴,我就把那件皮衣砸到他身上去!”

“好好好,买个大金镯子。”胡里德好声好气附和。

左右不是他家的钱,他也做不得主,这时候啊,关键是他这妹子的心气得顺。

“对了,皮衣呢?”胡秀兰眼睛往屋子里一瞅,没有瞧到那件皮衣。

油光水亮,和李耀祖养的大公鸡一样,都有一身好皮好光泽的皮衣呢?

明明那样晃眼,这会儿怎么没瞧到?

想到李耀祖,胡秀兰还呸了一声。

什么是狐朋狗友?这就是狐朋狗友!

“正民早上出门没穿这一身。”胡里德也诧异。

“是没穿那一身。”

要是穿了那一身皮衣,今早时候,她就不是别过头哼一声了。

她非得挠得人去了三层皮不可!

没道理她还在气头上,人回了娘家,最后自己回来了,他徐正民还能穿着油光水滑的皮衣,嘚嘚瑟瑟地打村子里走过!

那不是打她脸么!

“说不定退了。”胡里德猜测。

“妹夫不是个糊涂的,肯定是知道自己错了。没有上咱们家寻来,也是想着把皮衣先退了,等事情办妥了,再和你说一声,这样才有诚意。”

“他?”胡秀兰嗤了一声。

不过,嘴上不饶人,她心里到底又熨帖了几分。

家里没瞅着皮衣,说不得是真的还回去了。

胡秀兰眼睛亮了两分,有几分期许。

“行了行了,不说这事了,扫兴!大哥,你先坐着,我去洗把手,再去厨房炒个蛋,泡一碗线面过来。”

她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几天我都不在家,家里也没什么好菜,要是宰了鸡,还能炖个汤泡泡,搁个冬菇,味道也能更好一些。”

胡里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自己人,不用瞎客气,随便煮一碗就成。”

“哎!”

胡秀兰去厨房忙着了。

……

胡里德坐在堂屋里。

徐家是前两年建的砖瓦房,小两层的样式,前头做堂屋,后头一间睡觉的屋,旁边一排的小挂耳,楼上还有一层。

厨房和厕所是另外的位置,油烟和肮脏的臭味熏不到屋子。

挂耳那边留给了儿子儿媳,算是分了家。

这样一来,徐正民这屋,算是只有堂屋的大门能进,后头没门有窗,这两年流行铁悍的窗户,铁条弯悍成花朵的样式,防贼又好看,胡秀兰瞧着村子里好几户做了,也寻着人做了这防盗窗。

胡里德坐在太师椅上,大刀阔斧,左右打量,只觉得自己坐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

厨房的烟囱有烟雾起,很快,有蛋的香气飘来,带一点酒香。

这是煎蛋泡线面的时候,搁一小勺的老酒,汤汁里没有蛋的腥气。

热气一熏腾,蛋香酒香,泡上一扎面尾细细的线面,天冷吃一碗,馋得人掉舌头。

“香!”胡里德动了动鼻子,原先不饿的肚子,瞬间有饥肠辘辘的感觉。

“大妹的手艺还是这样——”好啊。

话还未说完,突然,有人影从里屋冲了出来,跌跌撞撞,脸色惨白,鬼哭狼嚎。

“鬼啊——有鬼有鬼!”

“嗬!”事情来得太突然,胡里德站了起来,只来得及伸出手,还未抓到人,就被来人奋力一推,他重新又跌回了太师椅。

余光被来人身上的什么东西晃了一眼,当即,他反应了过来。

好啊!

这就是大妹和大妹夫吵架打架,最后跑回娘家的源头。

那件皮衣!

油光水亮,大妹口中,那养大公鸡乡亲拿来坑人的皮衣!

果真扎眼,还晃着光呢。

等等,大妹夫出门了,谁穿着他这一身衣服了?

这是一个贼!

“抓贼啊!”胡里德反应过来,扯开嗓门就喊。

一边喊,另一边,他的动作也不慢,只见手撑了撑太师椅的把手,猛虎一样地跳了起来。

哪里想到,师出未捷身先死,起跳太猛,扭了一脚,当即,胡里德龇着牙,嘶哈着凉气,不顾疼痛的伤腿,半瘸着腿就往外头追去。

一边追,一边指着前头张皇逃跑的人,声音都尖细了。

“贼,捉贼!”

胡秀兰端着热腾腾的汤碗出来,听到这一声贼,还愣了愣神。

啥?贼!

大白天的,家里进贼了?

再瞅瞅那朝自己跌跌撞撞跑来,穿着一身油光水亮的皮衣皮裤的人影,当即,她眉毛一个倒竖,眼里簇起熊熊烈火,新仇旧恨一道起。

好啊!

偷啥不好,竟然偷了这一身皮衣,最后还扮上了!

简直是背着粪篓满街窜,自个儿找死(屎 )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