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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焰一夜好梦, 睡得比前几天都要香甜,只觉得分外心安,醒过来才觉得哪里不对——她怎么能在敌方大本营睡得这么死!

继而她想起了陆承杀。

花焰一把扯开发带, 猛然拉开帘子。

日上三竿, 阳光染过窗棂,陆承杀仍旧坐在地上, 听见声响转眸朝她看来。

花焰松了口气:“我差点以为你走了呢!”

陆承杀道:“我答应过你。”

他也没说什么,花焰忽然心情就变得很好。

花焰刚想下床,就听陆承杀道:“把衣服换了。”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哦。”花焰应了声, 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陆承杀的衣服,继而又觉得陆大侠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小气啊, 给她多穿一会又怎么了嘛!

想了想,她道:“陆大侠, 我能开你的柜子吗?”

陆承杀:“……”

他在门外沉默了好一会, 才闷声道:“……里面很乱。”

花焰毫不在意道:“你这算什么乱!”

陆承杀那是没见过她的房间,在她看来陆承杀这个房间简直整齐的过了头, 什么东西都没有, 若不是陆承杀告诉她这是他的卧房, 她还以为是个什么常年不住人的空房间,他们教大抵只有齐修斯的房间能与之相比。

“那我打开了哦?”

陆承杀又闷了一会, 道:“……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 但花焰却听出里面颇有几分无言的无奈。

当然, 他都不介意了, 那花焰更不客气了。

柜子很大, 和床榻相对放置,差不多占了半面墙,花焰一打开, 就忍不住又想笑。

昨晚她只扫了一眼,现在看才发现——啊,东西是真的很多,柜子用隔板分了好几层,每层几乎都塞满了。

花焰原本只是想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衣服,她身上这件确实长了点,不怎么合身,然而打开柜子,兴趣全跑到其他地方了。

她随手取出一个做的很小巧的铁质剑碑,举起来一看便见底下刻着“问剑大会魁首”六个字。

哼,停剑山庄品味倒是比当山派好一点。

再找找,还能找到青城门那届的魁首纪念,是一个很精巧的酒葫芦,边上还配了首提酒仗剑天涯的诗,可惜陆承杀并不喝酒。

花焰把两个摆件都放到桌上,继续去看。

衣衫和被褥自然占了绝大部分的位置,陆承杀的衣服从小到大似乎都是停剑山庄的制式。

边上陈列的杂物则有用旧的毛笔和练字的字帖,已经陈旧了的剑穗和用过的烛灯,几本剑谱,一些跌打损伤用的药——似乎已经放了很久,还有些例如茶壶、杯、砚、瓶罐之类,也都一股脑塞了进去。

从这些有年代感的东西里,花焰好像慢慢能看到那个逐渐长大的少年。

花焰见到不认识的东西,忍不住道:“陆大侠,你能不能进来一下,这个是什么呀!”

陆承杀推门进来,就看见花焰把东西摆得到处都是,还举着一块鹿皮和一小罐油问他。

他愣了一下,道:“给剑上油的。”

“哦哦哦。”花焰兴致勃勃道,“那正好,陆大侠你把剑解下来,我给无刃上个油!”

陆承杀都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大的兴致,他本以为她看一眼就会觉得无趣——那里面也确实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依言解了剑,没告诉花焰他出门前刚上过油。

很快,就见花焰趴在地上,一手持油,一手持鹿皮,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擦了起来,她神情专注,连额发滑落下来都没有发现。

等回过神,陆承杀发现自己已经用指尖帮她把额发捋到耳后。

花焰抬起头“嗯?”了一声,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承杀微微挪开了视线,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好在花焰完全没发现。

她又转头继续去擦陆承杀的剑。

花焰真的很想知道这剑能不能擦出个宝剑的模样来,然而她擦了半天,发现还是剑身黑的,真的就是块黑铁。好吧……那就当是帮陆大侠的剑做做保养。

擦完,她摸了摸剑身,觉得手感倒是还不错。

还没多摸几下,就听见陆承杀咳嗽了一声。

花焰道:“怎么啦?”她有点紧张,“你不会在地上睡一觉睡病了吧?”

陆承杀只好道:“……我没事。”

无刃剑常年和他形影不离,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名剑,但用多了便如他身体的一个部分。

刚才拿鹿皮擦倒也还好,此时见花焰用白皙的手掌贴着剑身细细上下抚摸,他总觉得怪怪的。

花焰见他没事,便继续摸了摸。

陆承杀用一指按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擦好了,便还我。”

花焰道:“……嗯?”

陆大侠最近是不是小气过头了?

连剑都舍不得给她多摸两下!

他要是想摸春花剑花焰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虽然这剑就是他给的。

花焰觉得自己和陆大侠的感情产生了一点裂缝。

尤其在陆承杀收完剑,又默不作声把一桌的东西塞回柜子里了以后。

就这么不想给她看吗!

而且她辛辛苦苦摆好的呢!

总觉得摆完之后,陆大侠的房间都生动了许多!

花焰的闷闷不乐写在脸上。

陆承杀没有办法,他又把柜子打开了,道:“……你随便放罢。”

花焰开心了。

她在正义教的房间就是如此,因为其他长老堂主总喜欢送她各式各样的小东西,羽曳或谢应弦外出也偶尔会给她带,花焰喜欢,就想摆出来随时看到,为此还打了好几个方便摆放的架子,保证她从床上一睁开眼,就能瞧见琳琅满目的装饰。

不出片刻,陆承杀就眼睁睁看着花焰把自己的卧房折腾的像个货铺。

以至于陆承杀都有些疑惑自己真的有这么多东西吗?

花焰摆好了,拍拍手,犹嫌不够,翻了翻身上带过来的包袱,掏出一只卷轴展开,挂在墙上,而后神色不乏得意地叉腰欣赏起来。

陆承杀:“……”

他忍了一会,终于还是闭上眼睛道:“这个摘掉。”

花焰奇道:“为什么?画的不像你吗?我觉得还不错啊!还多买了两幅呢!那摊贩说可以镇邪,我觉得看着确实很有安全感啊。”

陆承杀道:“……摘掉。”

花焰见他确实不能接受卧房挂着一张自己的画像,只好道:“好吧,那我收了放你柜子里了哦,当我送你的!”

陆承杀莫名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奇怪。

一张画像而已,他平时看到也不会觉得如何,只是眼下挂在墙上,两个人一同观瞻,他就觉得十分难受。

少女此时还穿着他的衣袍,踮着脚尖,把卷轴用力塞进柜子里,周围零零散散摆放着他那些要么陈旧要么不常用的东西,和他往日截然不同。

似乎存在感鲜明地向他昭彰着:现在还有另一个人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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