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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春如实回答:“挺多的,做生意失败还不上钱的比比皆是,这些年仓库里也是堆积了不少这种抵押物品,逾期之后,抵押物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会拿出来拍卖,价值不高的就放在铺子里面标价售卖。也有一些拿货物抵押贷款的,或者是拿土地房契一类的做抵押,抵押什么的都有,仓库里自然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庭渊将账本合上,说道:“那就劳烦你现在带我们去仓库清点,对仓库内的东西做个核查。”

“这……”于小春十分为难地说:“大人,您要看我们的账本,我也给你看了,您若是要找某样东西,可以明确地告诉我,我让人帮您核查,若是有,我可以带来给您看,没必要非要进我们仓库清点。”

庭渊没有说话。

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于小春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们的,再一次妥协,“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东家请示,仓库只有东家的手令才能够进去。”

伯景郁嗯了一声。

等于小春再次离开之后,伯景郁对门外等候侍卫说:“去叫一部分人,等会儿需要用人。”

“是。”

门外的侍卫迅速离开。

伯景郁和庭渊继续翻看。

九个仓库里面,有六个对外租赁,剩下的是钱庄自己在用。

仓库的账目写得很清楚,物品名称,数量,入库时间,抵押人,经手人,接收人,一目了然。

只是看这账本的厚度,还有上面记录的东西,要想清点清楚他们的仓库,没有个两三天,是清点不出来的。

于小春去找东家禀告了这件事,拿到了东家的手令。

庭渊安静地靠在他的肩头,“我错了,对不起。”

伯景郁低头吻住庭渊,他不想让庭渊说对不起,因为庭渊今日所遭的罪,有一半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当年请庭渊跟他遍巡六州,庭渊现在在居安城生活得很好,说不准身强体壮。

不会在中州时险些死在他眼前,不会在西州被一寸生咬,更不会骨质疏松症阴冷的环境身上疼。

他是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庭渊,让庭渊在他的身边遭罪。

庭渊疼的时候,他恨不得替庭渊疼。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当年我带你离开居安城,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你,可到头来让你遭罪的才是我……”

庭渊捂住伯景郁的嘴,“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不准这么说,离开居安城是我自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若不想跟你走,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庭渊与伯景郁四目相对:“若是我没有跟你离开居安城,我怎么会如此幸福,与你相爱,被你宠着护着,除了我母亲,从未有人将我如此放在心里珍视过,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爱我的人,苦了谁你也没苦我,让我重选一万次,我都会选择跟着你。”

伯景郁红了眼眶。

庭渊连忙紧紧抱住他,“不要瞎想。”

伯景郁理解了父亲为什么会在自己小时候与自己不亲近,母亲是父亲用命在爱的人,却因生自己导致身体更加虚弱,若非自己的出生,母亲或许能多活好几年。

留不住爱人的绝望他现在是深刻地体会到了,父亲不是不爱自己,只是比起自己,他更爱母亲。

如果庭渊以这样的原因离世,他也不会喜欢庭渊冒死为自己生下的孩子。

庭渊说:“从今日起,我就在屋里做些运动,强身健体,把身子补回来。”

伯景郁与庭渊贴着脸,紧紧地搂着他,“好,我陪着你。”

庭渊后撤了一些,与伯景郁鼻尖相抵,“要和我接吻吗,我想你吻我,你吻我吧。”

伯景郁轻笑,“若是我不吻呢?”

“那就我吻你。”说罢庭渊便吻了上去。

说罢还精分地给自己符合:“对,都不配。”

庭渊看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是被他逗得收不住笑,“郁郎啊,你该吃药了。”

伯景郁突然间眨了眨眼,“你叫我什么?”

庭渊说:“郁郎啊,我昨天听许昊说,西州这边管自己的情郎都这么叫。”

“爱听,多叫。”伯景郁眯了眯眼,“有那么点不想放你去查案了,要不你今天不出去查了,我们厮混一天。”

“混你个头,干正事去,你今天不是还约了官员,要听他们汇报政务,给他们安排政务。”庭渊轻哼一声:“我可不要做男狐狸精。”

偶尔做做狐狸精还是可以的,长期做狐狸精,那是万万不行的。

伯景郁将庭渊抱起放到桌子上,“亲一会,一想到今天我一整天见不到你我就要发疯,亲够了再说。”

说完就亲,完全不给庭渊拒绝的机会。

庭渊心里也有点没谱,他和伯景郁自打出了居安城查案子就没有分开过,天天腻在一起,今日突然要分开各自办事,是真的有点不适应。

杏儿要读书,不能和他一起出门。

平安要跟着许院判一起在城内坐诊,更不能跟他一起出门查案。

伯景郁要留在官驿接见官员。

呼延南音留在了安明,和萧家的人联手整顿商会。

庭渊的查案小分队正式瓦解,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惊风飓风赤风三人只动武不动脑,倒也不怪伯景郁今日这般放心不下。

出门前伯景郁特地将惊风叫到跟前叮嘱,一定要把庭渊看紧了,别让他受伤。

惊风点头如捣蒜,看着他家王爷恨不得跟着一起去,也是无奈。

三人一左一右一前包围了庭渊的马车,后面还跟着十个侍卫,都是刚负责庭渊安全的。

这出门的排场,不知道的以为马车里坐着的是伯景郁本人。

司刑院的官员等在府衙门口迎接,也被这阵仗吓到了,个个心里犯嘀咕,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介入了这个案子,怎么这么大的排场。

马车挺稳,立刻有人上前放脚蹬。

惊风翻身下马后,快速回到马车旁。

以往庭渊下马车都是伯景郁扶,今日换成了他。

他将胳膊递上去,让庭渊扶手,可不敢把手递过去,不然回去了伯景郁要吃醋不说,还得生气。

杏儿叹了一声,“如果明年我们从西府出来了,时间充足,我再回家看看吧。”

庭渊有些后悔:“早知道在栖烟城就该让你回家一趟。”

杏儿摇头:“没关系,和公子一起过年我也很开心。”

这倒不是她想诅咒庭渊什么,而是她阿娘眼睛不太好,但身体的素质比庭渊好太多,以后还有机会陪她阿娘,庭渊是真的过一年少一年。

她也是做梦没想到,自己跟着庭渊出居安城,竟然能给自己阿娘挣一个八品的敕命夫人。

朝廷亲封在册的敕命夫人至今都不过百。

对于她们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家族里其他的孩子,包括兄长他们的孩子都能免费去官学读书。

算三代,到他弟弟妹妹的孩子都能去官学读书,也不用纳税,每年还有官粮官俸赏赐发放,足够她一家衣食无忧,跨越了阶层。

庭渊说:“明年不管在哪里,我都送你回家过年。”

庭渊指着伯景郁说:“让他给你安排。”

伯景郁认真点头,“我肯定给你安排妥当。”

他们谁都没问杏儿和惊风的事情,也没有问防风和平安的事情。

大家相安无事。

庭渊虽然是个八卦的人,但他不爱八卦身边的人。

等他们愿意说的时候再说。

直奔呼延工会,找了负责人才,负责人领着他们去了呼延南音为他们准备的宅子。

宅子比庭渊在居安城的宅子要大十倍,有山有水,环境优美。

并且贴心地为他们准备好了年货,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张微萍从屋里出来,看到庭渊她们来了。忙上前道:“见过王爷,见过公子,东家。”

伯景郁:“大娘,不必行礼。”

庭渊问:“小宝,你住在哪里呀?”

小宝指着后面一座院子说,“我和娘住在那里。”

张微萍招呼他们进院子坐。

几人将东西提进屋放在桌上。

庭渊与张微萍说:“大娘,明日我们就要离开永安城,此去无归期,往后便不能来看你们了,你带着小宝不容易,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一些心意,往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找呼延南音,他会帮助你们的。”

张微萍知道伯景郁要代天巡狩,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我也没什么本事,你们要是不嫌弃,不如今日便留在此处,我为你们做上一顿饭,就当是为你们饯行了。”

庭渊忙道:“自然不嫌弃。”

伯景郁也说:“那就辛苦大娘了。”

张微萍卸下身上的围裙,“那我现在出去买菜,小宝,你要替阿娘照顾好哥哥们。”

“好。”小宝爽快地答应下来。

庭渊陪着小宝在院子里玩他买给小宝的玩具,这里比不上紫云庄,小宝身边也没有什么小伙伴陪伴他玩。

城内人多,放小宝出去张微萍也不放心,万一小宝被人拐跑了或者是被人伤了。

庭渊给小宝买了很多玩具,许多都是可以锻炼脑力的。

他耐心地给小宝讲解这些玩具应该怎么玩。

伯景郁和呼延南音坐在一旁看着。

呼延南音问:“你们之间可有进展?最近这些日子,可有不少人在传你们的事。”

伯景郁摇头,能有什么进展,他一靠近庭渊就像乌龟一样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他不喜欢我。”

“他怎会不喜欢你,他只是没有勇气。”呼延南音:“你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如果他能多活些年,或许你们之间……”

伯景郁没说话,只有他知道,他和庭渊之间不仅仅是因为生死的问题,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