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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牵起伯景郁的手:“我们许久没有一起散步了,你随我散散步吧。”

往后天更冷了,庭渊就是想出门散步,也是出不了的,身上只会更痛。

想到自打进了南州,一路上所遇到工价和物价,伯景郁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百姓生活得水深火热,你们却是潇洒又滋润,对得起自己身上这一身官服和朝廷对你们的信任吗?”

依旧无人敢答话。

伯景郁站起身:“三日之内,所有人将你们自己贪污过的东西写清楚,哪怕是拿了别人一根针,也要给本王写出来,三日之后本王会挨个核查,若有出入,人头落地。”

看着这些官员,伯景郁恨不得打死他们。

或许是赶路太累,又或许是过于气愤,刚走出地牢,伯景郁就倒下了。

若非飓风反应快,伯景郁就得摔在地上。

“快,快传太医。”

“来不及,喊医官过来。”

每个衙门都配有医官,都是有品级的。

经过医官诊治,只是急火攻心加天热奔袭回来有些中暑,好生休养,喝几口汤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众人这才放心,就近给伯景郁找了个能休息的地方。

上一次气晕,那还是颜槐序参与贪污赈灾粮的事情。

莫说是伯景郁,就是他们,随着伯景郁巡查这一路,对胜国各地的状况,也是十分气愤。

若不亲身走上这一遭,又怎会知道,这胜国各处贪污腐败成了这样。

递到京城的奏折,永远都是粉饰太平,一切安好,奏折里所描述的胜国,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

实则所到之处,百姓被压榨,生活在苦难之中,与奏折中所描述的盛世大相径庭。

次日上午庭渊一回到城内,就听说伯景郁又被气晕了,便也顾不上别的,立刻前往衙门去见他。

他到时伯景郁躺在床上,看起来十分虚弱。

看到庭渊担忧,伯景郁责怪赤风他们:“怎么就告诉他了。”

庭渊瞪他:“你还想瞒着我。”

伯景郁拉过庭渊的手:“我不想你担心。”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不会再被气晕吗?”

“不是气的,是中暑了。”伯景郁说:“现在正值六月,南州最热的时候,昨日为了赶路,一路就没停过,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你要是再早些回来,都能闻到我一身汗味。”

庭渊:“你吓死我了。”

其他人退出了房间,把时间留给他们。

伯景郁伸手擦掉庭渊额头的汗,问:“累不累,按理说你们该是下午到,上午就到了,一定也是马不停蹄。”

“我不累。”庭渊问伯景郁:“那你现在好些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伯景郁轻轻摇头:“没有了,昨夜休息得还算可以,事情都交给霜风他们再处理。”

庭渊也不敢和他谈相关的事情,怕他想到后又生气,说道:“等你好起来再处理,来得及。”

伯景郁嗯了一声,往里面躺了一些,“你也陪我睡一会儿吧。”

庭渊道:“我刚回来,身上也出了汗,去洗个澡再回来陪你。”

主要是他得去和霜风他们交代一下自己带回来的两个人,还有杨章写的认罪书这些东西,都得处理,伯景郁病着,这事儿不能让他操心。

霜风说:“本王来这里这么久了,你们都还没找到失踪的人,县丞大人,你不妨说说,这些个官员到底得罪了谁。”

明明是大夏天,县丞感觉自己的后背冷汗直冒:“回王爷的话,下官这是真的不清楚。”

霜风笑着说:“你不清楚没关系,这几个官员的家属应该也都住在后院,你去让人把他们叫过来,让我问问清楚。”

“王爷何必亲为,不如在衙门里用个早膳,我这就让厨房去做,至于问话,由下官代劳,如何?”

霜风摇着扇子说:“不必了,本王来之前,就已经在官驿里用过膳食,你只管去把人给本王招来就是了。”

县丞不敢再推脱,怕眼前之人生气,连忙差人去请这些官员的家眷。

霜风则说:“官员失踪,城门关闭,城中人心惶惶,本王实在是寝食难安,遂一早来此,望能早日查清事情的真相,恢复城内治安,让老百姓生活恢复如常。”

县丞忙道:“是下官无能,没能趁早找到失踪官员,让城中百姓生活产生困扰,也让王爷忧心,下官该死。”

霜风轻轻一笑,“你确实该死,但也别急。”

此话一出,县丞吓得腿都软了,一下便跌落在地。

霜风身边的侍卫上前将其扶起来。

霜风说:“大人何必如此惊慌,本王只是与大人开个玩笑。”

不多时,几名官员的家眷全都被叫到了正堂。

霜风高坐上位,其他人都只有站着的份。

他看向这些人,问:“朝廷的官员失踪,你们作为他们的家眷,可知晓他们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所有家属一致摇头。

意料之中,霜风也不着急。

“仔细想想,万一因为你们的遗忘,导致他们被人杀害,将来岂不是要后悔。”

其中一位妇人上前,应该是某位官员的夫人。

她道:“回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夫君得罪了谁,我们这种妇人,从不参与公事,即便是真有得罪谁,也只可能是公务上的事情。”

霜风只是笑笑。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多数都是被眼前的这些官员封了口。

自家男人那么多钱从哪来她们心里能没数,不可能的事情。

也都知道他们男人干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是要瞒住,一个瞒不住,所有人都得完蛋,到那个时候,就是大家一起上路了。

对于这些人的隐瞒,霜风也没有点破他们。

随即矢口否认:“王爷明鉴,我从未在聚财钱庄开户存钱,不知道什么一百零五万两银子。”

霜风也没有硬说他就一定知道,而是说:“这笔钱是存在你夫人的母亲名下,而我已经查过你的档案,你夫人的父亲是官学的教谕,夫人的母亲是他们当地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子,而你家则是出身官宦世家,家族三代为官,按照你一年的俸禄,根本不足以有这么多的钱。你夫人的母亲人在中州南府,并未随你上任西州,因此她不可能在西州来开户,且你夫人的母族也并非大富大贵之人,绝不可能有如此多的银钱。”

“那么请问,这笔钱为何会登记在你岳母的名下?”

“下官对此并不知情,请王爷明察。”

霜风并不意外他会嘴硬,他们将这一切全都推到做的非常隐蔽,若非是呼延謦家族的账本上面记录的清清楚楚,他们根本难以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

霜风道:“你当然可以否认,事情做得非常隐蔽,可你的否认并无用处,我已经派人去查抄呼延謦家族了,要不了多久你与呼延謦家族的勾当,就会一清二楚,到时你便是想抵赖,也赖不掉。”

那名官员一下跌落在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地上目光呆滞。

霜风从他身上挪开视线,将匣子打开,将里面的证据取出来,一封一封地当着这些人的面念出来。

待他念完,厅内的官员都跪在了地上,个个神情紧张。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这种时候玩心理战术,如果不能做到一击毙命,就会让他们产生侥幸的心理。

所以霜风当众将他们的罪行一一揭露出来,就是不想让他们有任何为自己开脱的机会。

如此一来,这些人也就被彻底地击溃了。

霜风道:“本王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若你们能够迷途知返,主动上交自己所有的不当得利,并且写明自己的所作所为,再写上一封认罪书,本王可以考虑从轻处罚,死罪难免,但加你们的家人去都能保全,若是死不悔改,依律满门抄斩。”

“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本官在中州直接斩杀了四百多名官员,从上到下贬官入狱受罚的官员上万名之多,在中州干过的事情,在西州我一样可以再干一遍,中州的官员个个都很会审时度势,将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主动上交不当得利,因此祸不及家人,但也有那么几个官员头脑不清晰,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本王也不想杀孽过重,一切都取决于你们的思想觉悟。若有人能够检举其他违规违纪的官员,可免一死。”

这一番话说完,若还有些头脑不清楚的,不愿意据实交代,仍旧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可以脱罪的,只能说他们自己找死。

霜风让人将他们全部都关押了起来,不准人探视,给他们每个人都备下了纸笔。

面对这样的条件,如果他们依旧不够清醒,选择隐瞒,霜风也就只能送他们上路了。

倒是定平县的县令交代得特别快。

稍微一吓唬他就全都交代了,他是如何和当地的粮商勾结,拿了多少好处,上面有谁指点他,都干了哪些缺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交代得十分清楚。

霜风立刻让人去将他的上级官员擒拿,押解到官驿。

并派人对这些被抓的官员做财物的清点,有与他们收入不符的多余财物,必须说明来源,验证不上的一律没收充公,全家一起下大狱,等待事情调查清楚后处决。

也是一样采取坦白从宽的政策,鼓励他们多多举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减轻处罚。

这一套方法非常有效。

不怕死的人毕竟少之又少,何况是要牵连自己的族人,极少有拎不清的。

不过三日,霜风第一批抓的官员,就只剩下两个没有交代,其他的都将自己的罪行交代得清清楚楚。

贪污了多少粮款,和谁对接,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以及上线下线都有些谁,还有哪些没有被抓的官员参与其中。